然而没等周秦动手,外头就起了大波澜。
笙娘子是教坊司的小魁首,自然恩客遍地,只是无论怎样教坊司也是官营,大家顾忌身份,一般都不会做出为了谁争风吃醋的事情。
这一日倒是稀奇得很,京都城里一位富商与某位开朝元老的后人为了笙娘子闹将起来,据说不仅当堂争执,还大打出手,最后惹得教坊司的管教都出来劝架。
双方非富即贵,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管教能劝住的。后来笙小娘子被妈妈拉着亲自出来说合,不知道什么缘故惹了那富商当场踹了她一脚,惊得楼下散座的客人都上来看热闹。
这种在小甜水巷里头发生的段子最叫大众感兴趣,这头才打完,那边就已经满城皆知了。
绝大多数人都不在场,却不妨碍他们议论纷纷。笙娘子本身就小有名气,这事一出,真个可以算得上艳名高炽了。一时之间,许多人闻名而至。
她得罪了管教的妈妈,对方再不肯帮忙担着,又找不到许近泽,吃了几次暗亏,只好出去陪席。兼被踢了一脚,正中下腹,虽然没有大碍,却也疼痛难忍,无论表演应酬,难免有些照应不到的地方。
能去太和楼的人都是权贵,慕名而来,失望而去,连带着管教的人也遭了许多挂落。
笙娘子早求着妈妈交了罚金把蛮儿领了回来。
蛮儿吃了二十杀威棒,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要说帮什么忙,就连吃饭喝水也要人照应。身边其余的人都是新来的,多说一句话,就要跑去报给妈妈听。
一夜之间,笙娘子竟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只得不断偷偷找人递信给许近泽。
徽园之中,郑钤捂着左脸叫疼,他身前站着一个小厮,正轻轻地给他擦拭伤处。
韩公素远远坐着,先还忍着,见他那副龇牙咧嘴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郑钤正要说话,不小心牵动伤处,脸上一阵抽痛,“嘶嘶”叫痛。
韩公素捶桌大笑,指着他道:“你也有今天!”
郑钤捂着脸,示意擦药的小厮下去,一面小心翼翼地用半边嘴巴道:“还不是韩叔你给我出的损招,谁知道这人这么混不吝,打就打,还要朝脸上招呼!”
他怕碰到伤口,说话含糊不清的,惹得韩公素又是一阵笑。
郑钤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却忘了自己手上也有伤,“啊”地一声喊了出来。喊完之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韩公素拉着椅子坐近了,仔细端详他的脸,道:“还好,不算太惨。”
郑钤叹了口气,“也不晓得那姓丁的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气,为了一个伶人,没必要这么卖力吧。”
韩公素神秘一笑,道:“我记得你舅舅家家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