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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给他向她伸出手:“到我身边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又柔和, 指向她心口的权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但是另一只摊开的手掌却宽厚而温和。
一手威胁, 一手蛊惑。
像是魔鬼在耳边温柔地低语, 引诱你伸出手,搭上他的手, 从此被笼罩在他的羽翼下,无忧无虑享受着被所有女人羡慕的呵护与宠爱。
小奶音悄悄探出头来,看了看微笑的宗政,又有些复杂地看向祁琅。
如果是最开始进入任务的时候,它会敲锣打鼓欢天喜地撺掇祁琅走恋爱线,但是它眼看着祁琅这几个月的努力(丧心病狂),感觉她实在是和它想象的“娇软撩人小公主和男主们甜甜蜜蜜谈恋爱”相去甚远,而且天天看着祁琅说服(折磨)别人, 被她照一日三餐的洗脑,搞得它现在也觉得做事业线搞事情好像也挺好的...
小奶音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 怀着自己也搞不明白的复杂心情, 小心翼翼去看祁琅
——然后它就看见祁琅怪异的表情, 像是竭力在憋笑。
“...”小奶音呆呆问她:“这种时候,你笑什么?”
你不动摇不徘徊不暴怒不义正词严, 你笑什么?!
“对不起。”
祁琅咳嗽两声, 一本正经:“在我原来的世界里, 有一位伟大的行为娱乐艺术家沈老师在某部电影里拍过这个场景,尤其是这个“你过来呀”的台词和动作,特别雷同, 让我一看就特别有感觉,忍不住跳戏了。”
小奶音不是很明白行为娱乐艺术家这是怎么一种家,但是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它傻乎乎问:“这么有深度,是什么虐恋情深电影吗?”
“当然。”
祁琅深沉说:“特别虐,闹出好几条命了呢,一个被车撞死的,一个被生生熬死的,哎呦,惨不忍睹。”
小奶音不明觉厉:“那真是好虐啊...”
“是吧...”祁琅兴致勃勃:“我跟你说这个剧啊它巴拉巴拉——”
小奶音就这么被带着串戏了,等它被忽悠着听祁琅被絮絮叨叨的时候,那边霸总的耐心也渐渐被消耗。
宗政看着越来越低下头像是发呆出神的祁琅,嘴角的弧度慢慢被拉平,他唤她:“小朋——”
“等一下,催什么催。”
祁琅正忽悠着小奶音乐呵呢,听见宗政插嘴不耐地摆手:“小朋友小朋友小个屁,你是想彰显自己有b格还是想炫耀自己老呢,怎么年纪大还挺骄傲是不是,我以前都不稀得说你,结果你还来劲了,一头老牛想吃我这根风华正茂的小嫩草你还挺猖狂啊,呸,凑不要脸。”
宗政:“...”
塞壬左看看、右看看,眼神中写满了这个单纯青年直白的疑惑。
他真没看明白这俩个人到底是情人,还是仇人?
就比如现在,宗政没有反驳祁琅的话,他只是默默无声摩挲着手杖,手杖那端暗色的金光闪烁,像是发动攻击的前兆。
“嗳嗳,别,开个玩笑,有话好好说。”
祁琅闪现变脸技能,瞬间换了张笑容灿烂的脸,哒哒哒跑到宗政旁边,毕恭毕敬说:“宗先生,您看我这个态度合适吗?够不够恭敬?够不够狗腿?”
宗政看着她,突然轻声说:“怎样才会让你害怕呢?”
祁琅眨巴着眼睛。
“我该怎么样才能真正的驯服你呢?”
宗政收回手杖,把它杵在地上,双手交叠握着手杖镶嵌着巨大宝石的手柄,他用老友闲谈般的语气与她说:“或者说,我该怎么做,你才愿意真正的属于我呢?”
祁琅:这是什么古早虐恋狗血羞耻台词?!宗政我看错你了,你再也不是那个清纯不做作的喝茶养生霸总大佬了。
“不是,剧情怎么就发展到这儿了?”
祁琅挠挠头,迟疑着:“咱们不是在认真讨论这批物资归属问题吗?”
宗政轻轻笑了一声。
他抬起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她鬓角的碎发,指腹若有若无擦过她柔软的脸颊。
“你分明知道我的意思。”
他说:“小朋友,你跟我走,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
祁琅眯了眯眼,长叹口气:“宗先生,你这个画风又变了你造吗?”
宗政勾着唇角,慢慢低下头来,咫尺之间的距离就可以抵上她的额头,他那泛着浅浅茶香的呼吸拂在她脸上。
“我只是...”
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指腹轻轻的、暧昧地擦过她眼角,温声细语:“我只是不想再忍下去了而已。”
他只是变了主意而已。
他只是不想放她在外面继续肆无忌惮地飞来飞去,不想看她与越来越多的人扯上关系。
他想把她带回来,让她留在他身边,只陪着他,只看着他。
祁琅突然握住他的手,抬起头看着他:“怎么,我的秘密你不想知道了?”
宗政看着她纤白的手指压在他手背的经脉上,好整以暇:“是。”
祁琅说:“基因病的治疗药,你也不想要了。”
宗政笑意更浓,坦坦荡荡:“比起它,我更想要你。”
药也不要了,合作也撕毁了,能动荡整个帝国的一笔巨大生意、能让帝曼街更上一层楼的一个机会,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是真的拼啊,甘愿放弃她手上的所有筹码,也非得要她,这他妈才叫不择手段啊。
她何德何能啊,能享受被霸总强取豪夺的女主角待遇!
“万万没想到啊。”
祁琅颇为感慨,真心实意:“宗先生,您口味可挺重的。”
宗政微笑看着她,那神情就像长者在看着一个坏脾气的小姑娘在扔娃娃,温温和和的,不动声色的,却是以掌控者的身份,居高临下的、毋庸置疑地纵容着她所有最后的倔强。
他就像一个黑洞,一点点吞噬着周围的空间,扩张着自己可怕的强势与占有欲。
四目相对,两双星海般漆黑的眸子都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但是突然的,其中一双眼睛里的笑意淡了下来。
宗政顿了顿,微微侧目,看着自己握着手杖的右臂,不知何时又渐渐抬了起来。
妥帖低调的西装礼服下,他的手肘慢慢抬高、屈起,臂上肌肉群与骨骼摩擦、颤动,那手杖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最后直直谎,她的特殊源能既是毒药也是解药,既能加速基因崩溃,也能缓解基因紊乱,这基因不乱了,那可不身体棒棒的嘛。
然而宗政表示不吃她安利,他说:“祁小姐真的不能把我体内的东西取出来吗?”
“您也一把年纪了。”
祁琅含蓄说:“怎么还这么天真呢?”
宗政微微一笑,也并不显得失望。
他看了看她,却慢悠悠说:“我生气了。”
祁琅生生咽下那句“跟她有屁关系”,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疑惑的表情:“???”
他垂着眼睛,看了看祁琅还死死攥着他的手,似笑非笑晃了晃手:“我生气了,所以不给你握了,你快放开我。”
“...”祁琅一时嘈多无口:“您是小学生吗?”
她是不是应该回他“她不放不放就不放,有本事他来咬她啊”的经典小学鸡幼稚台词。
祁琅抬起头,宗政正定定凝视着她,他的眼神很温柔,唇角微微含笑,如果是不认识的人看见,一定会以为他是在注视自己心爱的情人。
他突然身形晃了晃,整个人的重量都开始往她身上倾斜,祁琅“嗳”了一声,警惕说:“干嘛?想碰瓷?”
“不是碰瓷。”
宗政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堂而皇之松懈着往她身上靠,轻喘了口气,懒懒散散说:“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你要对我负责。”
“宗先生。”
祁琅额角青筋跳了一下,强忍着没有把他甩到地上:“能不能好好说说,我求求您变回原来的画风好不好?”
“不好。”
他用脸颊若有若无蹭着她鬓角的碎发,吐息微微灼热。
“我知道...”
他突然在她耳畔低低笑了一下:“...其实你也不是没感觉的,对不对?”
感觉个屁!
祁琅仰天翻了个白眼,把宗政也扶到旁边的石壁上坐下。
塞壬坐在旁边,目光怪异地看着他们俩,像是看见一头狼和一只羊厮杀过后,羊又继续和狼相亲相爱那么诡异。
祁琅扭头看他:“是不是觉得我们很神奇?”
听起来像是要给他解惑的样子...塞壬乖乖点头,祁琅继续说:“想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神奇?”
宗政慵懒靠坐在一边,撑着手看着祁琅又和那个年轻海妖说话,漫不经心去拉了拉她的手臂。
祁琅不耐一挥手,直接把宗政手臂甩到石壁上,塞壬听着都疼,当事人宗政倒是若无其事,慢悠悠把手臂收回来,那模样看在塞壬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委屈。
塞壬抖了一下,刚想点下的头就生生僵在那儿,他迟疑着说:“我要是想...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