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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时楚珏决定了跟着林将军去军营，彼时沈羡鱼刚下朝回来，看着早已在寝宫中等候多时的人问，“何时动身？”

龙袍繁复，她低头解着腰间的带子，听着他略微嘶哑的嗓音道，“明日一早。”

沈羡鱼顿住，倒是没料到如此着急。

这时腰间的带子被另一只手解开，然后细细抽离，楚珏不知什么时候靠近过来，沉默地帮她把不方便解开的衣带弄下来。

“陛下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他是问去军营一事。

“这是难能可贵的历练，于你有好处。”沈羡鱼说，“朕自是没意见的。”

楚珏不轻不重的嗯了声，却是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

夜幕落下，寝宫中燃起几盏灯，沈羡鱼不明所以地看他，“还有事？”

他垂眸不语，安静地站在灯盏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里。

半晌，低低的声音道，“我……今日想宿在陛下这里。”

“宿在这里？”沈羡鱼愣了下，“时辰还早，你现在回去还是可以的。”

昏暗处的人影摇了摇头，连同一旁的烛火都在晃，“明日便去边疆，我……今日就在这里了。”

不是很明白他执着于待在这睡的原因，但终究只是个孩子。

沈羡鱼迟疑了一瞬，桌案处的软榻还在，留他一夜倒不是不可以。

于是吩咐婢女多拿了一床被褥，铺在那软榻上。

对方沉默地看着，直至婢女离开，寝宫中再次剩余两人，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沈羡鱼说，“那你睡这里。”

这时夜色已经转深，她也有了困意，眼底不经意地浮起些许雾气，楚珏抬眸看了她好一会儿，乖顺地躺了下去。

把他安顿好，沈羡鱼也走向自己的床榻，很快便睡了过去。

半夜，她是被惊醒的。

床榻同软榻相距不算远，隔着层层的纱幔，隐约听得到压抑的闷哼声。

是楚珏那边的动静。

声音时断时续，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沈羡鱼也不好继续睡下去，只得下床去看。

漆黑的夜里看不清他的脸色，沈羡鱼摸上软榻上人的额头，竟是满手的虚汗，“怎么了？”

“好疼……”

楚珏哑着嗓音，低低叫着，“我好疼”

他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几个字。

残留着的睡意瞬间没了，沈羡鱼皱了皱眉，凑近他死死埋着的脑袋，“哪里疼？”

她已经在考虑把御医直接叫过来。

靠近后更加感觉得到对方浑身的颤抖。

“这儿……”楚珏握着她的手就往下伸，嗓子已经哑的不行，彻底听不出原来的少年音线。

指尖蓦然碰触到灼热的温度，沈羡鱼脑子空白了一瞬。

尚未反应过来，少年已经按着她的手完完全全覆上那处。

“……”沈羡鱼万万没想到，他说的疼是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