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低头,“是。”
所有将士都发现了这个少年,被他们的将军格外重视却又并非是军中之人。八岁的少年初具常人难有的韧性,狭长眉眼锐利。
林将军舞着手中的木剑,直接刺向楚珏,剑风飒飒,墨发被带着飞起,散开。瞳孔紧缩间楚珏侧过身子弯腰,堪堪躲过迎面而
来的剑刃,木质的剑自脸颊上方擦过,手臂下垂支撑着地面,侧身一滚,借助地面完全脱离了攻击的范围。
“好!”楚珏半跪时,对方已经收了剑,爽朗笑道,“有天赋!”
战场厮杀的将军每一剑都是致命的,从初初开始的一剑被刺中,到渐渐可以完全躲过剑招,这样的领悟不可谓不强。
楚珏盘腿坐在地上,垂眸整理着凌乱的衣着,手心处渗有血珠,是刚刚地面摩擦所致,他扯下一处布料,简单包扎了下,宽大
袖袍遮掩,
“有没有意向加入军营?”浑厚的声音问道。
漆黑的眼眸微顿,他沉默了下来。
“林将军当真会挖人。”沈羡鱼这时拍了拍手,走进武场。
“陛下。”
“陛下。”
林将军拱手,而楚珏跪了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
“他确实有这个天赋,末将只是不想埋没人才。”林将军如此道,神色坦然。
“起来吧。”沈羡鱼招手,见着楚珏靠近,两只手紧紧在身侧攥着。
她说,“朕先把人领回去了。”
对方自是不会有任何意见。
一路回到寝宫,楚珏都沉默地跟着。
沈羡鱼的视线落在他手上,“药呢?”
对方愣了愣,乖乖从怀里摸出那个瓷瓶。
伤口很深,自掌心划出一道血痕,亏得他能一言不发。
他握瓷瓶的手都是抖着的,显然力不从心。沈羡鱼看着,接过瓶子给他上药。
温热的吐息不时扑洒在后颈上,楚珏僵硬地低头,不是很适应这样与人亲近。
“那日林将军在朕那边,你是如何知晓的?”她突然问。
白色的药粉细细洒在红色伤口上,辛辣的刺痛在此时也骤然冷却下来,凉的发慌,楚珏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
“朕呢,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沈羡鱼说,“毕竟你学会了宫中的生存之道。”
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放大,渐渐重合,像是极为亲昵的关系。
“但是,朕不喜被人利用。”
攥着的那只手骤然抖了下,沈羡鱼更加用力地抓住,阻止他乱动,继续帮他擦药,嗓音平静道,“你只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
毕竟是她把他带到了这里,放任不管终究是说不过去。
楚珏低垂的睫毛颤了颤,“我知晓了。”
……
丞相府中,有属下送来情报,是楚珏的所有信息,傅琛淡淡看着,一点点都不容出错。
父母早亡,流落街头,孤儿
没有一点破绽。
纸张握在手里,渐渐收紧,褶皱延伸,独属于纸被折的声音响起在静谧的丞相府中。
松手,落在地上,纸张抱成了团,留下飒飒的声音。
傅琛轻笑出声,笑得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