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诺亚斯只是脸色有点红，像是害羞到极致，但并没有拒绝的意思，这无疑让沈羡鱼松了口气。

炭盆已经燃了一段时间，只是它太小了，不足以暖和到多么大的程度。

床上依旧冷冰冰的，被子像一张巨大的冰层，又冷又硬，沈羡鱼想了想，抱住蜷缩在一旁的艾诺亚斯。

毕竟两个人的体温会更快暖和起来。

怀中的人身体骤然僵住，却没有排斥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被子里渐渐暖和起来，沈羡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黑暗中炭盆里的火光变得微乎其微，艾诺亚斯睁开眼，安静地朝着抱着自己的人方向看。

从未与人靠的这么近过。

但好像，不讨厌。

……

沈羡鱼爬起来的瞬间就打了个哆嗦，又连滚带爬地钻回被子里。

艾诺亚斯这时也醒了，蓝色的眼眸充斥着雾气，金色的卷发温顺地贴着脸颊，沈羡鱼猝不及防被惊艳了一把。

这孩子，长大后一定会是个大美人。

“艾薇儿，怎么了？”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揉着眼睛看她。

炭盆已经熄灭了，只留下白色的灰。

“啊！”

她叫了声，转头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的太阳，懊恼道，“我该起床的。”

沈羡鱼看着她急急忙忙起来，再次系上那条装满火柴的围兜，赤着脚便想跳下床。

艾诺亚斯注意到她的视线，脸色更红，不由得抓了抓褶皱的麻布裙子。

“等等。”沈羡鱼拉住她，好笑道，“你准备这样去外面卖火柴吗？”

昨天她就注意到了，不仅仅没有鞋子，连同身上的衣服都是薄的，这本不该是冬天穿的。

艾诺亚斯愣住，缓缓低下头。

“你的家里还有别的衣服吗？”沈羡鱼放轻了声音问她，“比如说，你妈妈的。”

这间小房子里的布置还是有旁人存在过的痕迹，沈羡鱼想，应该是她的父母，只是后来出了事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衣橱在角落里已经落了灰，艾诺亚斯踮脚打开，确实有一些旧衣服，是她母亲穿过的。

沈羡鱼看了看她的身形，套在艾诺亚斯身上会很大，这大概也是她一直穿着自己的衣服，哪怕破了烂了也没换过的原因。

但她也不会剪裁……

“我可以穿吗？”沈羡鱼想了想道。

艾诺亚斯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

只是当沈羡鱼解了扣子，微微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点响动，她回头，是艾诺亚斯手里剩余的衣服掉在地上

，脸色通红。

“怎么了？”

“不……没什么。”艾诺亚斯支支吾吾地低头，又转过身去关上柜子。

沈羡鱼是觉得都是女孩儿没什么好害羞的，何况对方年纪这么小。

这具身体应该有二十岁左右，穿着这些旧衣服还好，仅仅是袖子略长，但可以忽略。

沈羡鱼把原本穿着的那件棉裙脱了下来，悉心叠好，又打了一盆水想洗干净。

艾诺亚斯愣愣看着，见她正欲将手伸进盆里连忙道，“我……我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