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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赤脚踩在地上，雪已经很厚了，将那双脚渐渐掩埋，于是通红的颜色便更加清晰。

沈羡鱼顿了顿，叫住前面领路的人，“艾诺亚斯。”

她叹了口气，“介意我背你吗？”

对方神色微微愣住，近乎于迷茫地看她，而后反应过来一般低头看自己赤着的脚，脸色通红。

她的金色长发安静地垂在肩上，尾部打了卷，衬得一张脸更加瘦小。

沈羡鱼弯腰，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上来吧。”

艾诺亚斯抬头，看得到站在自己前面的人，背对着她，后背微微倾斜，显然等着她上去，她迟疑了下，手指蜷缩又展开。

很慢很轻的动作，像是怕惊扰到她，小心翼翼的，沈羡鱼感受着背上一点点压实的重量，觉得又好笑又可怜。

围兜被解了下来，艾诺亚斯想了想，将它挂到自己腰上。

这样不会硌到这个人。

背上的人很轻，也许是太瘦弱，沈羡鱼竟不觉多重，但即便如此，仍旧比不得一个人自在，于是脚步慢了点，慢吞吞地沿着道

路走。

艾诺亚斯会小声的提醒方向，沈羡鱼这时便轻轻点头.

雪还在下，路上的人影很少，只是每栋房子都亮起了温暖的光，偶尔闻得到里面传出的香甜味道。

烤面包和烤鹅。

沈羡鱼不由得吸溜了下口水，想到背上还有个人，又很快收敛。

片片的雪花落在她栗色的头发上，艾诺亚斯睁了睁眼，慢慢地将沈羡鱼身上的雪擦掉。

手心温度回暖了点，于是雪花很快融化，她低头将手藏起来烘干，又小心翼翼地伸出去圈住沈羡鱼的脖子。

很温暖啊。

艾诺亚斯的房子很小，但放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屋里很冷，几乎同外面一样，沈羡鱼将她放下，忍不住搓了搓手。

艾诺亚斯蓝色的眼眸看着她，露出一点不知所措的神色，很快跑了出去。

沈羡鱼不明所以，找了个小凳子坐下，努力地想搓回点温度。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有点焦急，艾诺亚斯回来了，沈羡鱼低头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愣住。

很小块的煤炭，只有几个，被她仔细地捧在手里。

她从房子角落里拖出一个炭盆，将煤炭装进去。

围兜中的火柴这时候派上用场了，艾诺亚斯蹲下，数了数火柴，然后抽出几根。

“呲！”

微弱的火光亮起，她将火柴放进炭盆中。

漆黑冰冷的房子此时终于有了点亮光和温度，冻僵的手渐渐回暖，沈羡鱼不由得露出笑意。

见她笑了，艾诺亚斯神色间的不安才散去，乖巧地坐在她一旁。

两人共同窝在炭盆前，享受这一夜难得的温暖。

气氛正好，沈羡鱼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艾诺亚斯说话，对方是安静的性子，话不多，但有问必答，听着她的话有时也会露出一个

腼腆的表情。

只是没想到，艾诺亚斯已经十四岁了。

她太过瘦弱，以至于沈羡鱼一直以为才七八岁。

小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两人只能睡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