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

他的嗓音冰凉，含了一丝讳莫如深的意味。

莫名的，沈羡鱼打了个颤。

直到额头受伤处被覆上，冰凉又粘稠的触感丝丝缕缕，有如附骨之疽，黏腻在皮肤上，沈羡鱼头皮发麻地想推开对方却是被死

死攥着胳膊。

只能被迫承受。

被舔舐而过的伤口，在冰凉过去便是灼热的烫，在顾枫放开她时，沈羡鱼忍不住摸了摸，眸子微微瞪大，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

度消失，最后不见。

头顶顾枫纯黑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怀里的人，眼眶赤红，直到逐渐褪去那一圈红色，才松开她。

沈羡鱼抬眸，这才看清顾枫如今的样子。

跟当初告别时的少年模样变化不大，唯一变了的大概是周身的气息，仿若更加深喑，教人看不清。

注意到她的目光，顾枫捏着她的手心，抿唇笑了笑。

青涩害羞的样子一瞬间像是回到原来，沈羡鱼看着，心底那股子惊惧的心悸才慢慢退去。

“我来晚了。”顾枫低头，纠结道，“抱歉。”

沈羡鱼摇头，“来的刚刚好。”

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这不是也没有伤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用那种方法。

想到如今的处境，沈羡鱼连忙朝着四周看了眼，她刚刚被甩出了车厢，此刻站在外面，才算是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司澜所说的异空间，原来外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黑色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颜色。

雾蒙蒙的天，像是笼罩了一层黑暗的布，黑色的树林，黑色的地面。

她打算看看车厢里的情况，刚走了一步却是被拽住，顾枫垂眸看她，“你去哪？”

沈羡鱼哭笑不得，“我进去看看。”

顾枫嗯了声，攥着她的手跟在身后。

车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昏迷歪歪斜斜倒了一地，鲜红的血沾染了每个人的衣服。

整个空间，宛若一个修罗场。

司澜持剑在中央划了一个圈，像是阵法，散发莹莹的光。

这次死了不少人，沈羡鱼顿了顿，“怎么办？”

顾枫勾着她的手指道，“别担心。”

司澜看向这边，目光落在缠绕的手指上又很快移开，淡淡道，“这只是个幻境。”

沈羡鱼还没明白什么意思，思维忽的混沌了下，整个人失重，之后就没了意识。

白色的空间里，司澜晦涩地看着抱着女生的顾枫，“你怎么……”

搂着人的力道微紧，顾枫直勾勾盯着沈羡鱼昏睡的脸，闻言掀了掀眼皮子，“我？”

他的嗓音冰冷，是浸入冰水里的凉，透彻骨髓，“你认识我。”

陈述的语气，俨然已是笃定。

司澜噎了下，古怪地看他，“你不记得我了？”

顾枫反问，“我该记得什么？”

之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算了。”

司澜挥手，撤去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