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顿了顿，跟在身后。

一路上，没人说话。

晚风瑟瑟，矮枝的树叶偶尔划过耳畔，沈羡鱼走一会儿歇一会，顾枫就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有树枝刮到头发，疼得她龇牙咧嘴，顾枫沉默地帮她挑开，又细心地将头发捋到耳后。

沈羡鱼抿唇，心底对他的身份有千万个猜测。

回去时，屋子亮着昏黄的灯，郝裕跟乔柯站在门前翘首以盼，见到沈羡鱼才松了口气。

连忙接过周巧巧，“怎么现在才回来？”

郝裕一边帮忙，一边道，“我们傍晚回来的，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没见你们回来。”

语气不由得有点冲。

乔柯微微摇头，“他是担心你们出事了。”

沈羡鱼点头表示理解。

看了眼周巧巧的方向，安稳地被郝裕背到屋子里，身上那些痕迹并没有人看见。

松了口气，她不知道瞒着他们究竟对不对，但这种事情，怕是当事人绝对不会想公之于众。

手忙脚乱的一夜，沈羡鱼打算弄点水给周巧巧擦一下。

屋门刚刚推开，就看到顾枫沉默地站在门口，见到她，他顿了下，抬起手里端着的热水。

腾腾的热气俨然是刚刚热好的，沈羡鱼听到对方率先开口，“先用这个。”

没等沈羡鱼说话，他继续道，像是知晓她全部的心思，“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

等到沈羡鱼擦拭完端着盆出去，顾枫还在门口，自然而然接过盆拿走。

墙角还立着白天两人码好的柴火，顾枫垂眸看了好一会，见沈羡鱼过来才转头。

气氛沉寂了几秒，顾枫别过脸，音色比往日更冷了几度，带着低沉，“如你所见，我不是人类。”

熟悉的嗓音，沈羡鱼顿了顿。

【叮！检测到本位面男主。】

一直不在线的系统突然出声。

沈羡鱼：“……”

一只手被对方牵起，不再是微凉的温度，沈羡鱼愣愣看着他的侧脸一半隐在黑暗里，手心的冷钻了个透心凉。

彻骨的阴冷，像极了当时的那只魅，还有熟悉的嗓音。

显然顾枫不知道她在想这个。

低低道，“你别怕我。”

一句话，四个字，藏了不易察觉的忐忑和讨好。

攥着自己的指节苍白，沈羡鱼看着那上边缠绕着的黑雾，一丝丝试探性地触碰她的手指。

“所以占我便宜的是你？”

顾枫原本等着她的埋怨咒骂，听见这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嗯了声，就看到沈羡鱼怒目而视的眼睛。

他难得窘迫，咳了声，苍白脸颊重现初初见他时的微红，“没忍住。”

沈羡鱼：“……”

沈羡鱼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本应该很生气，但是对着这张脸，莫名的气就消了大半。

越来越强烈的熟悉感，不由得悸动。

对方拉着她的手，微微抿唇，像是羞赧，“我对你……”他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格外真诚，“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