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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
闻羽攥住戚简的手腕用力一掰扯, 把人推开了。
喝醉酒的人一般都使不出力, 戚简被闻羽推到一米开外,浑身乏力地倚着墙。
闻羽身上沾染了一股夹杂着香水味的酒气,他烦躁地皱起眉头, 脱下外套抖落两下,试图把那股生人的味道散去。
刚才突袭他的男人背靠着墙, 脑袋低垂,始终一言不发。
闻羽认出他是谁了,但并不想理睬,就径直走进饭店大厅。
闻羽的手腕又被人一把抓住, 醉鬼是不可理喻的, 更何况是戚简这种脑筋不大正常的醉鬼, 闻羽身上那缕生人的气味还未完全消散, 就又被人从身后搂住了肩膀。
闻羽低骂了声“操”,彻底恼火。
比他更恼火的人刚从电梯里出来。
季临站在电梯门里, 远远地望见闻羽被人吃豆腐,血气瞬间上涌, 直冲脑门。
他从来没跑得那么快过, 几步就奔到了门口。
“我操.你大爷!”季临百年难得一遇地爆了粗口,声音巨响无比。
闻羽有些懵。
季临黑着脸,揪住戚简的后领把他用力地往后一拽,紧接着就揪着他的前襟把人狠狠地抵在墙面上。
季临盯着戚简浑浊不清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问:“你,找, 死?”
闻羽第一次见季临对外人发那么大火,整个背影都笼罩在一触即燃的怒意里。
季临也是有脾气的,底线一旦被触及,性子再温和的人也会变得锋利。
戚简与季临四目相对,两人静默许久。
季临并未进行下一步动作,只是眼神阴冷地凝视着戚简。
这一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不仅是因为看到闻羽被人动手动脚,他心里不舒坦,还有刚才见到袁一凡后积压的情绪。
最令他烦躁的是,不管他有多不忿,他也改变不了任何。
悲悯而强大的人,在这世间难寻,未来的路那么长,他还要走很远很远。
“季临?”闻羽唤了一声。
季临眼神一柔,迟疑片刻,理智暂时占了上风,他松开了戚简。
此时,戚简的助理也赶到了现场,忙扶住他醉醺醺的老板。
“他刚刚怎么你了?”季临走到闻羽面前,声音有些沉。
“没怎么,撒酒疯呗。”闻羽趁人不注意,飞快地捏了一下季临的脸蛋,“你今天见的投资商不会就是他吧?”
季临点点头,低声道:“这人是个傻逼。”
闻羽嗤笑:“看出来了。”
“我不演他的电影。”
“好。”
戚简被助理扶着,东倒西歪地推开他不让扶,嘴里胡话不断。
季临依稀听到了“袁一凡”的字眼。
他攥了攥手指,最终还是把理智抛诸脑后,就在这短暂的五秒,他转身,快步走过去,往戚简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使尽了力气,戚简醉酒腿脚无力,站不稳,直接被踹到在地。
助理吃了一惊,瞪着他,呵斥道:“你干什么?!”
连闻羽都没意想到,讶然看着季临。
戚简捂着肚子偏过头咳了好几声。
季临漠然地看着他。
是的,他离强大还远得很,但这并不妨碍他这一刻发泄自己的怒火。
秦竣和助理匆匆赶来,正巧见到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
“临临,你干嘛呢?!”秦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打他。”季临垂下眼眸,语调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
秦竣和助理不明情况,一道过去扶戚简。
“一会再找你算账。”秦竣经过季临时冷冷地开口,他是真生气了。
季临始终冷着脸,忽然间,手被一双温热而干燥的大手握住了。
“跑吧。”闻羽在他耳边低声道,说着帮他戴上了卫衣的帽子。
季临怔愣几秒,嗯了一声。
闻羽拉着季临的手悄然逃离,两个高瘦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九月的夜里,夏日的余热还未完全散去,但晚风里已经带着丝丝凉意。
两人在江边漫步。
“你刚真是吓到我了。”闻羽故作讶异的表情,“季临同学还能这么凶呢。”
季临低头,拉了一下卫衣帽子上的收紧线,没吭声。
“你不像是会那么冲动的人。”闻羽隔着帽子揉揉他的脑袋,脸色微变,“怎么了?那人是不是对你干什么了?”
季临摇摇头,低声道:“我刚才没想别的,就想打他,不然我心里不舒坦。”
管不了那么多,管不了他是谁,管不了会不会丢失资源,季临就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那现在舒坦了吗?”
季临又摇头,老实道:“只舒坦了一点点。”
闻羽哑然失笑,心道他这宝贝真是太让人稀罕了。
季临把刚才在洗手间碰见袁一凡的事和自己的猜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闻羽。
“万一他俩是你情我愿呢?”闻羽说,“这种事在娱乐圈不是很多吗,万一那个袁一凡是自愿的呢?你这样一时冲动会给自己招来麻烦的。”
闻羽不是个博爱的人,也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季临会不会吃亏。
季临摇摇头,坚定道:“不可能,袁一凡不可能是自愿的。”
“他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被戚简抓在手上了。”季临趴在江边的桥上,浑身被无力感包裹住了,丧气道:“我前两年一直忙着上学,其实没怎么赶通告,拍的戏不多,接触的人也很少,我是第一次觉得外人眼里娱乐圈的阴暗离我这么近。”
这大概还只是冰山一角吧。
闻羽嘴唇微微动了下,温声说:“有阴暗的地方,就会有光亮,踏出去就是光,你可以成为背阴之外的那道光。”
至少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束不灭的光。闻羽在心里说。
闻羽只是不想让自家宝贝不开心,他也是头一回发现自己为了哄人,竟然能说出这种矫情死人的违心话。
但季临似乎是听进心里去了,他的眼界永远那么辽阔。
“嗯。”季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未来的路还很长,我要走出一条能让自己满意的路。”
“季临。”闻羽轻唤了声。
季临应了一声:“嗯?”
闻羽拉住他帽子上的收紧绳。
季临微微侧过脸,闻羽偏头,在晚风拂面的静谧夜色里,吻住了他的唇。
江的对面高楼林立,灯火像星屑般闪着微光,季临睫毛轻颤,闭上眼睛搂住了闻羽的脖子。
季临踹戚简的那一脚,好死不死,竟然被狗仔拍到了,第二天就上了热搜。
这事情巧的,秦竣都差点要以为是戚简故意安排,想趁机阴季临一把。
但事实确实是狗仔偶然拍到的,戚简一个集团公司的大老板,也不至于为了一个明星使出这种手段。
季临与投资方会面吃饭,这种情况狗仔当然是闻着味儿就过来,想挖出点不为人知的勾当。
这种活好赚钱,拍到猛料爆给娱乐杂志,不如直接卖给金主来钱快。
网上那些捕风捉影的明星的黑料,十之有八都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被压下来了而已。
狗仔在外蹲守半天,啥猛料都没寻获,倒是拍到季临狠狠给了金主一脚。
秦竣烦得一个头两个大,逼问季临对戚简动手的原因,季临始终缄口不语。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替被祸害的袁一凡打抱不平,才忍不住踹了戚简那一脚吧?
那袁一凡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更何况那一脚里还夹带着私仇,谁让那傻逼对闻羽动手动脚了。
季临勥得像头驴,油盐不进,秦竣急得血压飙升。
带这么个有主见又倔强的孩子真是太心累了,他一方面对季临极度喜爱,另一方面又想照着他的屁股来两下。
这孩子太欠收拾了。
为什么别的小孩都这么听话,就这祖宗永远坚持自己的那一套想法。
季临也听话,就是只听他认为正确的话。
这条新闻的负面影响还是挺大的,由于当事人季临迟迟未给出回应,这件事即将成为季临出道以来的第一个黑料。
秦竣只能全网买通稿,把□□压下去,又逼着季临发条道歉微博。
季临不从,硬邦邦道:“秦哥,你只要知道那个人该打就好了,我不会道歉的。”
“你不道歉能怎么办?”秦竣已经无法,慌不择路,不想再去考虑是非对错,只求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就因为这件事,之前好多节目的邀约全都撤回去了,你这几天的通告全没了。”
秦竣正说着,手机忽然响了,他接通电话烦躁地“喂”了一声。
秦竣神色一变,忽然一脸讶然地看向季临。
季临满脸疑惑。
“找你的。”秦竣忙把电话递给季临,眼里闪出希望的光,“戚总的电话。”
季临眉头一皱。
“接啊,有什么事情先说清楚。”秦竣焦躁道。
季临不情愿地接过电话。
戚简的来电意思很明确,他对季临说,如果他现在私下道歉,他可以帮他压下新闻,并且公开说明自己被踹的缘由。
“说明缘由?”季临的声音带了一丝不屑的意味,他走到一边回避秦竣,压低声音说:“说你骚扰演员,骚扰陌生男子吗?”
电话那头的戚简闻言眯了眯眼睛。
“我凭什么跟你道歉?”季临平静道,“我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找理由吗?”
戚简沉沉地吸了口气,“你真是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可能吧。”季临说。
“你就不怕你在娱乐圈待不下去?”戚简语气似是威胁。
季临冷笑一声:“你有这闲工夫可以试试看。”
季临直接挂掉了电话,心道谁他妈还没个牛逼哄哄的靠山了。
戚简把他爸季卿钊置于何地。
两人协商未果,秦竣彻底失去梦想,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这事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只是季临头一回被爆出□□,把他之前温文尔雅的形象都给推翻了。
做明星最怕人设倒塌,不过倒是也有一堆脑残粉,不追究事情原委,忠贞不二地站在季临这一边,还觉得平日里温和寡言的临临宝贝,踹那一脚莫名的a气。
季临这几天没什么通告,就回家研读下部戏的剧本了。
比起参加各式各样的活动,他情愿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揣摩剧本。
闻羽也看到了网上的新闻,翻看了眼热门评论,正负面的评论各占了一半吧,季临路人缘好,虽然迟迟没有回应,网上还是有挺多人替他发声,觉得这一脚踹的肯定事出有因。
季临像个没事人似的,戴了副眼镜,盘腿坐在床上看剧本。
能影响到他心情的评论,一般都是那些质疑他演技的。
闻羽走进卧室,发现季临鼻梁上架了副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那股学生气儿倏然又冒出来了。
闻羽侧身在他身边躺下,抬手用食指勾了一下他的镜架,像只不安分的猫。
季临鼻梁上的眼镜一哆嗦,歪了。
“干嘛?”季临扶了扶眼镜,声音柔柔气气的。
“你还近视呢?”闻羽翻身滚了一下,脑袋靠在季临的大腿处,架起一条腿懒洋洋地晃荡着。
“一点点,度数不是很高。”季临一只手抚上闻羽的脑袋,手指插.进他的发间轻轻抓了一下。
闻羽的头发有些长了,一长发梢便会变得微鬈。
“你头发怎么这么软,还有点卷。”季临手指勾住闻羽的一绺发丝,绕了绕。
“喜欢么。”闻羽赖皮兮兮地抓住季临的手腕,脸贴着他的手心蹭了一下。
真的好像猫啊。季临喉结滚了滚,心里一阵荡漾。
“喜欢的。”季临垂眸,目光落在闻羽的嘴唇上。
“那件事怎么解决?”闻羽忽然问。
季临茫然:“什么事?”
“就是那个投资商的事啊。”闻羽坐起身,“你们公司怎么说?”
“就让我道歉呗。”季临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谁跟他道歉,爱怎样怎样。”
这件事影响确实不小,秦竣也跟闻羽说明了个中利害,希望他能帮着劝劝季临。
闻羽怎么可能会劝,他比季临还不以为意。
两人都傲,闻羽傲在明面上,季临傲在骨子里。
不过闻羽还是挺在意季临的心情的。
“听说你这几天挺空?”闻羽问。
季临点头道:“这几天通告都取消了,秦哥让我在家休息几天。”
“跟我去威尼斯吧。”
季临一愣:“威尼斯?”
“对啊。”闻羽抽走他手里的剧本,“不管这些烦心事,跟我出去浪几天,以前不是你答应我的吗,要跟我一起去威尼斯,忘了?”
季临微怔。
真的是好久之前的约定了啊。
“嗯,去吧。”
两人即刻收拾行囊,转天飞往威尼斯。
丢下一切,像极了私奔。
落地到达预订的酒店,季临的电话就响个不停,一接通就是秦竣哭爹喊娘的叫骂。
季临自动把手机挪开一点,远离自己的耳朵,闻羽顺手接过他手里的手机。
“喂,秦竣,季临被我拐去威尼斯了,不用担心,我们五天后就回来,就这样,挂了。”闻羽挂掉电话,利落地关机,把手机丢掉一边。
“这下清净了。”闻羽笑了笑,“既然来了就好好玩,那些烦心事,等回国后再慢慢解决。”
“嗯。”季临觉得自己真是太爱闻羽这股子潇洒不羁的劲儿了。
闻羽却说:“我哪里潇洒,遇到关于你的事,我矫情得都快死了。”
威尼斯闻羽来过很多趟了,每回来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倒不是说这个城市有多美,其实实景跟图片还是有差别的,大多抱着期待前来的游客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心理落差,他爱的是身处此地的那种惬意。
漂浮的小船,逼仄的水巷,这是一种被裹挟的自由。
他爱自由,却也缺乏安全感。
所以他喜欢这个城市。
闻羽轻车熟路地带季临去了几个著名景点,威尼斯的大街上随处可见甜品店和冰淇淋店。
季临的确是个嗜甜的小朋友,无时无刻不抓着一支甜筒在手里。
季临舔了口冰淇淋,甜意和凉气直达心底。
“太好吃了。”季临忍不住感叹,自然地把冰淇淋举到闻羽嘴边,“要不要尝一口?真的超级好吃。”
闻羽下意识偏过头去,说:“我不爱吃这个。”
季临心情愉快,高兴得忘了闻羽不爱吃甜食这一茬,讪讪道:“……我忘了你不爱吃甜的了。”
闻羽失笑,季临把手缩回去的那一刻他又抓住了他的手腕,探出舌尖,照着他啃出牙印的那块地方舔了一口。
“是挺好吃的。”闻羽舌尖在下嘴唇上扫了一下,“你咬过的地方更好吃。”
又骚又坏。
四周人来人往,外国友人的视线堪堪掠过来,季临梗着脖子举着冰淇淋,在熙攘的人流中,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变红。
圣马可广场满地数不清的鸽子,人群涌流之处,也悠然自得,丝毫不会受到惊吓。
“一会带你去看看钟楼。”闻羽对季临说。
季临眼睛发亮,“是蜘蛛侠里的那个钟楼吗?”
闻羽轻笑:“对,就是那个钟楼。”
季临买了些面包,蹲在地上喂鸽子。
威尼斯夏季末的温度适宜,季临穿了件运动套装,下半身是黑色的运动短裤,蹲下时小腿的肌肉线条若影若线,天气晴朗,阳光洒落下来,在那道漂亮的线条上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季临像个孩子,张开双臂往鸽子群里飞奔过去,成群的鸽子扑棱棱地扇起翅膀,飞向蓝天。
特别幼稚,又特别可爱。
季临撑着膝盖,弯腰傻傻地笑。
闻羽站在远处给他拍照,也跟着笑。
“晚上我们可以去听歌剧。”闻羽说,“你想听吗?”
季临发现闻羽的兴趣爱好确实高雅,他皱着一张俊脸,老实巴交道:“我不懂这个,怕听到半路就睡着了。”
闻羽闻言笑起来:“那你就睡呗,靠我肩膀睡,睡我大腿上也没事。”
季临幽幽地看他一眼。
闻羽忍不住捏他的脸,“那我们还是做点别的事情吧。”
“什么?”季临顺嘴就问。
“爱啊。”闻羽张口就来。
季临后颈蹭的就红了。
街边有画家收费给游客画肖像,季临驻足看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