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伦无言地点点头,原本锐利的眼眸此刻浮现出浓重的挫败和憔悴,仿佛一个疲惫的老人。
兰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你囚禁了弦,不仅让弦痛苦,让我痛苦,也让你自己痛苦。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著放开弦,让他回到所爱的人身边去呢?”
“可是,这样我会永远失去弦。”韩伦的两只手下意识环住自己的头。“我不想冒任何可能失去他的危险。”
“你已经失去了他,现在你所拥有的只是他的躯壳……”兰淡淡地叹息著,幽邃的眼眸中有著深刻的悲哀。“……如果你执意不肯放开他的话,那么……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
“为什么?”韩伦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震惊了。
“你爱弦,可是你只得到了他的身体,却没有得到他的心。而我也一样,只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其实我和你都一样痛苦,一样悲哀。”兰凄然一笑。“或许,你今后仍想保留这份痛苦,可是我却想寻求解脱。”
“兰……”韩伦没来由地一阵心痛,可是才刚一开口,就被温柔地捂住了嘴。
“我所说的解脱并不是指死亡,你不用担心。”兰凝视著韩伦一字一句地解释道:“记得吗?我已经答应过你不再轻视自己的生命,所以我不会食言。我所指的是,我会尝试忘记你,忘记你带给我的一切,重新出发去寻找新的幸福。”
“你要离开我?去哪里?”韩伦抬起头,一种莫名的恐慌在他的心中不断蔓延开来。
“是的,我想离开你。至于要去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兰的笑容中带著悲伤。
“也许会到处流浪吧。”
“留在我身边的一丝可能都没有了吗?”韩伦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泄露了他的不安,兰注视了他片刻后,深情地吻住了他象徵著坚毅的唇。
“只有唯一的可能,可是,我知道你做不到。”兰露出一个落寞的笑容,从容地离开了韩伦的怀抱后,向书房的门口走去。
“兰,唯有这样你才愿意留下?”韩伦定定地望看他。
“是的。”兰回过头来,轻柔的嗓音里透露著无比的坚定。“因为,我的爱情只能是唯一。”
韩伦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望向窗外,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兰看了他一眼后,便悄悄转身离开了书房。
透著寒意的夜,韩伦把似乎在沈睡的弦搂在怀里,轻轻吻著他的额头,试图温暖他只穿著单薄睡衣的身体。
“弦,你想回到他身边吗?”韩伦一边抚摸著弦的黑发,一边这样问道。
弦没有说话,但韩伦清晰地感觉到怀中身体在那一瞬间的颤抖。
——这,就是最诚实的回答了吧!
“你能确定无论相隔多远,也无论过了多少年,他对你的感情永远不变吗?”他继续问道。
也许是敏感地发觉了他心境上的改变,弦睁开眼睛看了看韩伦后,将目光转向窗外,淡然道:“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我不能保证他会一生如一日地那样爱我,但我会因为和他的分离而把他铭记在心。”
“看来我把你们拆开,反而坚定了你爱他一生的决心。”韩伦自嘲地笑了笑。二这是不是意味著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弦不语,凝重的沈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韩伦静静看著若有所思的弦。“兰……要离开这里去流浪,或许我们今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能诚实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一生也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一切。”弦直视著韩伦,一针见血地揭示出他心中的犹豫。
“我想要的人是你!”
“我是你无可取代的家人,兰才是你真正追寻的至爱。”弦第一次清晰地指出存在于三人之间的定位。“虽然我们情同手足,但我们应该有各自不同的幸福。”
“你应该了解,我对你的感情并不只限于兄弟之情。”韩伦不是感觉不到心里的动摇,可是他仍犹自做著无谓的挣扎。
“你对我的兄弟之情远远超过爱情,而你对兰的喜欢却不存在任何亲情的成分。”
弦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静地分析韩伦的心态。“我离开你会让你不安和担心,而兰离开你却会让你动摇、焦虑,这就是亲情和爱情最根本的不同。”
“你的意思是——我真正爱的人其实是兰?”
“现在留住他还不迟,如果你肯诚实面对自己感情的话。”弦静静靠在软绵绵的白色垫枕上,清丽的脸庞上已渐渐恢复了柔和的神色。
“如果那样做的话,我会失去你吗?”
驼鸟的头已慢慢从沙堆中抬了起来,准备著要面对现实。
“家人永远是家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一样。”弦毫不犹豫的话犹如一把开启韩伦心门的钥匙,他心里的迷惘二为之解开,而这些日子以来的烦心和焦躁也随著心情的明朗而烟消云散了。
韩伦用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温柔表情为弦取来了衣物,并且递到他的手中。“虽然已经是初春了,但晚上仍然很冶,如果现在就要去找他的话,最好不要让自己感冒了。”
弦怔了片刻,随即,便绽开了一个笑容。“我会的。”
美女护士轻轻带上门,无力地靠在白色的墙上叹息著。今天还是一样,他什么也不想吃,只是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除了会在固定的时侯用手提电脑向公司发出工作指令以外,其余的时间就一直静静睡著,不和任何人聊天也没有任何想做的事,那种空洞的眼神就好像是生命被挖去了一半似的让人为之心痛。
而他左腰上原本很快就会愈合的伤口自从因为他不分昼夜、不知疲倦的寻找而裂开后,直到现在虽然已经整整过了一个月,可是恢复的程度之差却几乎让她不敢相信。
是因为失去了所爱的人吧……
——是爱人的无故失踪让他那颗原先急于想要康复的心慢慢萎缩了,或许,他甚至会觉得即使永远好不了也无所谓了。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边整理著护理用具边走著,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够振作起来呢?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等于在慢性自杀不是吗?没有吃喝的欲望,只靠生理盐水和葡萄糖的点滴注射,即使身体健康的人也会渐渐虚弱下去,更不用说是像他那样原本就失血过多的病人了。
这一个月以来,他已经整整瘦了五公斤了。她为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挽救他而感到悲哀,可是她也深深明白,除非他的爱人再回到他的身边,否则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他这种下意识的自我毁灭。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在不经意瞥见了一个令她无比惊讶的人影,怀疑自己是否产生幻觉的她停了下来,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紧盯著眼前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美人影。
“对不起,虽然我知道现在已经超过不是探病时间,但我还是想进去看看他,不知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那个有著一张世上少见的美丽脸庞的男子在她面前停住了匆匆的脚步,用他那柔和的嗓音有礼地询问道。
“当然可以,请进去吧!”她连忙回答,韦景骋日夜思念的人好不容易再次出现在这里,岂有不让他进去安抚他的道理?别说只是略微超时,即使现在是半夜也没关系。
“谢谢。”美丽的脸庞朝她点了点头后,便快速地走进她身后那个已经沈寂了一个多月的病房。她看著那扇白色的木门慢慢打开又悄悄合上,舒心的面容上情不自禁泛起了愉快的笑容。
“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吃。”背对著门躺在病床上的韦景骋虽然是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但,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听得出其中强烈的拒绝意味。
弦轻轻笑了笑,慢慢走近他的身边,俯下身体在韦景骋的耳边印下一吻,韦景骋立刻吃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刚想开口责怪,却在看清了眼前这张他在心里思念了无数遍的绝美容颜后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即使是我要你吃也一样吗?”弦拥住爱人的肩膀,吻了吻他冰冷苍白的唇后这样问道。
“弦?”尽管已经听见了那无比熟悉的温柔嗓音,但韦景骋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弦靠在他宽阔的胸口上,闭上眼睛让自己沈浸在久违了的温暖气息之中。“我回来了。而且,今后不会再离开。”
“弦……”韦景骋呼唤著爱人的名字,并紧紧将他抱住,炽烈地吻上了对方的唇。
在令人窒息的热吻中,两人深切地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我想你。”弦附在他耳边这样说道。
“我也是,这两个月来,想著你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韦景骋无比眷恋地在弦的唇上轻啄著,将自己的思念化作有形的亲密传达给自己的至爱。“你让我第二次尝到了行尸走肉的滋味。”
“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弦的声音埋在他的怀里,不过韦景骋仍是清楚地听到了。
像是要再三求证一般,他又再一次地问了同样的问题:“你不会再离开我了?你确定吗?”
“如果你这么希望的话。”
“弦。”韦景骋再次深吻爱人的唇,郑重地许愿。“我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会的。”紫檀色眼眸温柔地凝视著他。“不过,以后你要试著习惯我的本名,不要再叫我弦了。”
“颀。”韦景骋露出了这两个月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我爱你。”
“我知道。”被爱人深情呼唤的人满意地笑了。
“颀,我也想听你说我爱你。”
韦景骋从背后抱住爱人的肩膀,将头轻轻放在他的肩上,像只向主人撒娇的小狗。
“现在还不行。”掌握著主动权的恋人使了一个小小的坏。
“为什么?”被誉为商业天才的韦景骋睁大迷惘的双眼不解地望著心爱的人。
“如果你能在一个星期内把伤口恢复到可以下地行走的程度,我才会考虑。”颐微笑著撒下小圈套。
“那有什么问题?”
事实证明,颀的绝招果然效力非凡,才用了五天工夫,韦景骋就已经恢复到令人惊讶的程度了。
虽然短时间之内还不能做跑、跳等比较剧烈的运动,但平常的行走则完全没有问题。
当然,他也因此如愿以偿地提早听到了发自爱人心中的那句“我爱你”,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他差一点儿兴奋得飞上了天。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天气,最适合情侣们互诉情衷。
午餐过后,韦景骋舒舒服服地躺在花园的草地上,透过书本和颀身体间的缝隙凝视著爱人的脸庞。
“颀,你的五官虽然仍和从前一样,不过个性却似乎已经完全变了。”韦景骋有感而发。
“如果没有任何改孪的话,那转生也就没有意义可言了,不是吗?”颀放下手中的书,微微地倾首注视著恋人。“如果你不曾改变,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切断你我之间的牵绊。”
“为什么?以前的我有那么差劲吗?”唉,沮丧啊,做人太不成功……
“问题并不在于是否差劲,而是在于是否合适。”颀抚摸著恋人的黑发。“对于我来说,高高在上的你是无法和平民的我厮守终生的。”
“幸好我现在是个普通人,不然的话,岂不是又无法与你相爱了?”韦景骋有惊无险地长舒一口气。“不过,比起从前还是希照的你,我更爱现在叫作颀的你。”
“我也是一样。”修长的手指拂过自己在阳光下闪耀著紫色光泽的发丝,颀淡淡地一笑。
“我觉得能和你在一起过完这一生是上天赐给的我最大幸福,等了那么久,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韦景骋一脸幸福地闭上眼睛,躺在爱人的膝上喃喃道。
颀淡淡地笑了,深邃的紫檀色眼瞳中凝聚著对恋人的怜惜和深情。被迷得七昏八素的韦景骋正想趁著这浪漫的气氛偷偷吻爱人一下,岂料手机偏偏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喂?”韦景骋的眉微微地蹙了起来,不满地拿起电话,他那没好气的声音忠实地传进了对方的耳朵里。
“看来我的电话来得很不是时候呢!”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戏谵的声音。“似乎打扰了某人的蜜月期。”
“知道就好!”韦景骋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真是有了爱人就忘了朋友!”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忍住笑意嘟哝著。
“我记得距我上次和你联络后到现在才过了五天,你就变得这么活泼,看来恋人的力量果真伟大!”
“那是当然,颀可是我最爱的人!”韦景骋温柔地注视著恋人,对方了然的笑容已经说明他猜出来电者是谁了。
“颀?”电话那一头发出一声惊讶,除此之外,韦景骋还好笑地听到了茶杯惊慌失措落地后碎裂的声音。
“——难道不是弦吗?”
“弦是我从前的梦中情人,而颐可是我现在最爱的恋人喔!”韦景骋故意误导。
“你……”对方似乎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你你你……不是为了追弦才去西雅图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临时换人了?”
“没办法呀,因为我实在太爱颀了,所以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听见韦景骋装模作样地说出这些有的没的,坐在他身边的恋人不禁失笑。
“你这个花心大少!”电话那边几乎是用吼的了。“还枉费我这么用心良苦地鼓励你不要放弃弦,到头来我的鼓励和芯蕊伟大的牺牲还是被你白白糟蹋了尸
“唔?芯蕊?”韦景骋从对方对自己从前恋人的称呼听出了端倪,他不怀好意地威逼对方道:“哦?宇拓,你什么时候用这样的称呼来代替黎小姐了?”
“啊——?”对方一时为之语塞,韦景骋几乎可以想像他此刻面红耳赤的样子了。“那个……思……啊……那个……”“哈哈——”韦景骋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宇拓,你就不用再费劲心思来隐瞒啦!芯蕊是个很好的女孩,恭喜你得到了她的青睐。”
“不是这样的,我们还没有到告白的程度……”施宇拓的声音听起来此原先腼腆了许多。“我们是因为你的关系才经常联络的,然后……就发展到现在了……”
“那很好啊。”韦景骋笑著说:“再加油吧!以你和她的个性而言,你们一定能成为幸福的一对。”
“——说到这个,你放弃弦真的不会后悔吗?”施宇拓经过两分钟的脱线后,倒底还是想起了刚刚争论的话题,他的语气又顺理成章地严厉起来了。
“绝对不会!”韦景骋一边胸有成竹地回答好友的质问,一边在谈话的间隙轻吻爱人微笑著的侧脸以及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黑发。
“你在干什么?”似乎是听见了两人之间因为亲密而发出的细小声响,施宇拓发出惊叹。“啊!该不会是你现在的恋人正坐在你身边吧?”
“一点也没错!你要和他说话吗?”韦景骋坏心眼地捉弄好友。
“喂……”还未等施宇拓抗议,韦景骋立刻就把电话递到恋人的手中。“啊……对不起……不不……,那个……你好……唔……不好一恳思……”施宇拓像挤牙膏似地发出尴尬的招呼声。
“你有做错什么吗?”颀忍住笑意。
“唔……抱歉!在你面前提出景骋前恋人的事情。”可怜的施宇拓还没有听出声音的主人是何许人也。
“不知者无罪。”颀用带著笑意的淡淡口吻回答他。
“咦?……你说话的口吻…似乎…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总算,还不太笨的施宇拓终于听出些端倪来了。
“哦?”
“唔……仔细听的话,连声音都差不多呢……”
“你的记忆力很不错。”颀终于笑了起来。“只是联想力差了一点。”
“弦?”在某人发出第二声惊呼的同时,电话那头似乎又有一件物体在亲吻可爱的地球表面。
“是我。”
“那——为什么景骋会叫你颐?”施宇拓大惑不解。
“因为那是弦的本名。”电话又回到了韦景骋的手里,他愉快地接下去道:“如何?我就说过我不会后悔吧!”
“你你你……”施宇拓被闷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真是太卑劣了!”
“喂,宇拓,你仔细想想,再仔细想想——朋友交来是做什么用的?”韦景骋乐不可支地调侃好友,在故意停顿了三秒之后,他忍不住坏心眼地爆笑出声:“哈哈哈……当然是陷害用的喽!”
“唉……没想到你居然会变得这么开朗,我好像在跟一个陌生的景骋在说话一样,真是老母鸡变鸭啊!”为了小小地施加报复,施宇拓故意仰天长叹。
“没关系,没关系!我和颀下个星期就会回来了,以后你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习惯。三旱景骋笑道:“对了,关于轮旋那件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
“搞定!”施宇拓的声音明朗无比。
颀的脸色变了变,他用眼神询问是怎么回事。韦景骋立刻把电话交给他。
“弦,啊?不对,是颀!”施宇拓连忙更正道:“你不用担心,轮旋现在已经不是杀手组织了,所以没有遭到国际刑警的追捕。景骋所说的关于轮旋的案子是指拘捕和审判警察局本部曾经参与暗杀的执法人员。”
“你说——轮旋已经不是杀手组织是什么意思?”
“韩伦没有告诉过你吗?”施宇拓有些奇怪。“自你们离开轮旋后没多久,轮旋就以一个企业机构的全新形象出现在商业界,而且原本保存在警察局里所有关于轮旋的档案和备份档案都在一夜之间完全消失,连成文的案件纪录也都无影无踪。因此就连国际刑警都提不出任何证据可以逮捕轮旋,更不用说是指控了。所以,现在的轮旋不但毫发无伤,而且还在商业界有了相当的立足之地,正逐渐成为一个有名的企业。我想这应该是轮旋新领导者的英明,策略吧!”
“原来是这样。”颀舒了口气,可是当他想起那时义愤填膺的施宇拓时,又脱口问了一句:“那你呢?准备放弃追查轮旋?”
“至于我嘛,还是要主持正义的。”施宇拓故意这么说道,似乎能感觉到顾全身戒备起来,他接著从容不迫地解释道:“不过,我可不打算跟已经成为商业集团的轮旋打交道,因为我平生最不拿手的就是跟那些奸商周旋。请注意!这个奸商可是包括景骋在内的。”
“你这小子!”韦景骋听到了这句话,连忙发出抗议。
“况且轮旋以往所执行的任务除了唯二次伤及无辜外,其他都是那些本就该受到惩罚的恶人,所以大致上来说,也算是主持了正义吧!”对于韦景骋的抗议不予理睬的施宇拓继续说道。“既然跟我的目的不谋而合,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追查下去了,不是吗?”
“真是——善于见风使舵的正义之士啊!”硕的声音里有著揶揄。
“请说这是圆滑。”施宇拓乐不可支地开起玩笑来。“对了,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会去机场热烈欢迎你们回来的。”
“这就不必了!”韦景骋接过电话后泼了好友一头冶水。“对你的欢迎方法我再了解不过了。”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我可是满心期盼著你们能早点回来耶!”
“你的热烈还是留给芯蕊吧!”韦景骋笑得可开心了。“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刚好能参加你们的婚礼。”
“啊……”被调侃的施宇拓似乎再一次面红耳赤了,在他挂上电话的最后一秒,两人还听到他小声地嘟哝了这样一句:“我也希望如此。”
韦景骋和颀不禁相视而笑。
在恋人的唇上轻点了一个吻后,韦景骋满心喜悦地搂住爱人的肩膀。“现在我们身边的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真是太好了。”
颀微笑著颔首——“而我们是这些人中最幸福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