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哗哗的水声,也减少了不必要的尴尬。
唐诺坐在柔软的真丝沙发上,手里拿着本高深的英文著作《神圣与世俗》。当然,这本被她翻烂了的书,此时是那么陌生,每一个单词都认识,串起来却不知道讲了什么。
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新婚夜的场景,一如现在,她和凌骁独处与一个空间下,环境、气氛、身份都无比亲密。
唐诺从小学到高中就读的都是女子学校,从小就没怎么和男孩子相处过。那夜,是她如此贴近一个男人。
她那时候已经做好了成为一名合格的妻子的准备,但是,在凌骁从浴室出来时,她便慌了神,胆小和退缩明显地表露在脸上。
那天的凌骁像个绅士,俘获了她的好感。他们同床共枕,他却没有越雷池半步。之后搬到凌宅,两人都默认了分房睡的相处模式。
上流社会里,这种挂名夫妻也是有的。渐渐地,唐诺以为她和凌骁就是这种类型的夫妻了。刚好,也合她心意。
很快,浴室的门被打开。
唐诺不由自主地朝凌骁看去,无疑,她再次被惊艳。她的目光焦灼在俊美的男人身上,无关于情爱,只是出于对美的纯粹欣赏。
凌骁随意拨动着额间被打湿的碎发,水珠散落他瓷白的脸上,顺势滑下。他懒懒地偏过头,追寻偷窥的视线。
唐诺在被发现的那一刻迅速转移视线,但是双方的目光还是有那么一霎的交汇。静默在屋内蔓延,像是私藏了不和诉说的千言万语。
凌骁稍稍扬起下颚,唇角里扬着一丝笑意,漫不经心地朝沙发上的人走去。这时,唐诺还没有察觉到两人越发近的距离。
明亮的水晶灯突然熄灭,唐诺毫无防备地跌入黑暗之中。她一贯怕黑,睡前都会在床前留一盏夜灯。受了惊吓的她囔囔了句,“停电了?”
恐惧慌张笼罩着,从膝上掉落,她站了起来,没料想膝盖磕上了木质雕花茶几,微微刺疼。
“小心。”
胳膊被人拉住,唐诺还没站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清冽的薄荷味萦绕。
这是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陷入黑暗中那种如堕冰窖的感觉瞬间蒸发,她被他的温暖和保护拯救了。
但是,唐诺自知不能沉溺于此,这样显得很逾矩,拽着他衣服的手松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可惜,男人快她一步将她禁锢在胸前。
这是唐诺第一次被除了至亲外的男人主动抱住,她强装镇定,也遏制不住不能平静的心跳。
“凌先生?”她出声提醒,声音略微颤抖。
“凌太太。”
清冷的声音像是从胸传来,唐诺听得很真切。
“我不想放任你自由了。”
唐诺还没猜透他的意思,天翻地转间,她被他打横抱起,身边便是卧室唯一的大床。
柔软的丝绒没有缓解唐诺的慌意,血液涌上她的脸颊。
男人富有侵略性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唐诺脸上逡巡,低沉而霸道地说,“唐诺,我需要一位妻子,不是办家家酒的那种。”
唐诺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挂名夫妻也只是她的幻想。
裙子被凌骁卷到脚踝,他的衣也散开了。唐诺这才反应,他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强势地用行动断绝她的犹豫,纵使她现在他怀里颤抖。
这一天终归是要到来的,她到底会成为芸芸众生中某一个人的妻子。唐诺没有去想抵抗的事,只是抓住凌骁手,烧红了脸。
“嗯?”
男人没有停下攻势,只是象征性地询问她的意思。
“盖,盖被子。”
唐诺以此生最大的勇气,吐出着三个字。这算作她的屈服,也是她最后的请求。
凌骁有那么一瞬愣住了,紧了紧眉头,他的认知里没听过盖被子这种操作,对他来说存在些考验。毕竟,要掌控力道不让被子掉落有些难度。
唐诺在凌骁沉默时,隐隐生出些卑微,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承受不了在月光下毫无秘密地坦诚。
凌骁见她柔美的星目里快要沁出泪水,低下头,在她娇嫩的唇上落下一吻,柔柔的,叫她心颤。
薄被盖过,四周陷入了昏暗,只余令人面红耳赤的呼吸声。
这事对唐诺来说太过惊心动魄,灵魂仿佛都被重塑了一遍,原来人类繁衍后代会经历这么,这么羞耻的过程。
她发誓她第二天一定不敢再看凌骁一眼。
一阵顿痛,唐诺再没有精力分神胡思乱想。耳际传来呼吸略显沉浊的轻笑,分外地好听。
“真乖。”
这是唐诺最后听到的两个字,似乎是对她的安抚。随后,她便沉浮于混沌中。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停电什么的是某人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