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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色的迈巴赫与夜色融为一体,在流光中缓缓前行。
从“初遇”出来,又和凌骁待在仄逼的空间里,换做其他人一定受不了。用王二的话说,和凌骁多呆个半天他都怀疑会得心梗。无他,只怪这个人太阴晴不定,一不小心惹他生气,自己什么时候被玩死都不知道。
此时的唐诺对凌骁的了解还不够深刻,她端坐在车子后座,仪态优雅,面上平静,很好地掩饰了心里翻滚的波澜。
细细想来,她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孤儿,一身的傲骨也难敌生活的摧残,只不过是和同学们一样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即使她母亲在世也会赞同她的选择。所以,她远远地坐在车门边上,与凌骁相隔近两个人的空间,以此默默反抗他莫名的怒气。
当然,唐诺的思考中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她现在已经是凌太太了。
路程将半,除了车鸣声,车内一片沉寂,充斥着紧促的压迫感。
流淌的路灯照映在男人的脸上,看上去柔和了不少。他侧过脸,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抬眸扫了眼恰若楚河汉界的距离,朝身边的人看去,一秒,两秒。
唐诺回复完室友的信息,收起手机,微微侧过头,不经意间与那道叫人难以忽视的视线相对。
沉默藏着千言万语,凌骁的目光更是深藏着步步紧逼的审问,像是在指责着什么。当然,他面上看上去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有释放过什么压迫的气息。
唐诺还是个没有受过社会锤炼的小白,善良的心灵受不了这般拷问,便无法克制地委婉辩解,“凌先生,我们同学也有好多在做兼职的。”
“喔?”
他的声音有些不以为然,而且语调听起来百转千回,让唐诺没来由地屏住了呼吸。
“是吗?”他回应得很慢,像是在对犯人除以凌迟之刑。沉默了两秒后,凌骁眉峰微微上挑,漫不经心地反问,“唐太太不是说要搬到学校好好学习一段时间的吗?什么时候需要到酒吧好好学习了?嗯?”
明明只是在很正规的清吧里弹弹钢琴,咋一听起来好像是她在酒吧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幼循规蹈矩的唐诺一瞬间涨红了脸,嘴唇微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声音在喉咙里振动,说出口的也只剩三个字,“对不起。”
说起来,终归还是她的错,是她撒谎说要忙学习的。一时间,羞愤的情绪再次占据唐诺的心绪,她暗自检讨自己不端的品行。
其实,凌骁这话一出,场面是有些尴尬的。一般人不会当面拆穿别人的谎言,还说些讽刺的话,即使凌骁的语气里丝毫没有要暗讽自己老婆的意思。
好在,唐诺也不是一般人,她没有迁怒凌骁什么,倒是先反思起了自身。
即便当局人不觉得有什么,可这对话尬坏了车里唯一的正常人,凌骁的秘书兼临时司机柯祈哲。
柯祈哲分了两秒神,等他反应过来又到了红路灯路口时,才将将刹住车,就是刹得略微急了些,平稳的迈巴赫打了个趔趄。
这对一向稳重的他来说,算是不小的失职,尽管凌骁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苛责他。柯祈哲还是轻咳一声,带着歉意道,“抱歉,凌先生。”
虽然,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内心是在咆哮式地呐喊:凌先生您这样子是追不到老婆的,就算是生气,对女人也要温柔要顺从,这是他在追女友时积累的血的教训。
由此可见,他被他女友“摧残”得有多惨烈,大男子主义价值观早已被扭曲。
***
回到凌宅,凌骁没有继续和唐诺呆在一起,柯祈哲同他一起去了书房,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唐诺倒是松了口气。
洗完澡,换上长及脚踝连胳膊都没露出来的睡衣,唐诺站在阳台前,任夏日的凉风肆意吹拂散落肩头。
她睡的这个房间有着最佳的视角,凌宅的美景,尽收眼底。
月色溶溶,银灰色的月光毫不吝啬地挥洒在凌宅那片繁茂的玫瑰花园。斑斓的各色玫瑰温柔盛开,有暗香浮动。很难想象,冷峻的男人会种上这么一片代表爱与热情的玫瑰。
说起来,她和凌骁也只不过是结婚还不到两个月的夫妻,相处的时间仅仅不过一个月。刚结婚那个月,她还经常看到凌骁,之后,他便出差去了。
唐诺是个慢热温吞的人,不太习惯和陌生人相处,纵使这个人是她户口本上最亲密的人。凌骁没在家,她索性以学习为借口搬去了学校,连陌生的凌宅也不想回。
现在,凌骁回来了。她不由得思考怎么和同凌骁保持和睦相处的关系,毕竟,她嫁给凌骁也只不过是因为他说他需要一位妻子,而她要报答叔叔的养育之恩。
“叩叩”的敲门声拉回了唐诺的思绪,大概是管家阿姨给她送安神茶来了。她刚来凌宅的时候,总是失眠,林管家见她眼底黑青,每日夜里给会她送安神汤。
意外的是,门外站的竟然是凌骁,他的手里端着竹节茶杯,这是往常盛安神茶的杯子。
男人长密的睫毛垂下,看着眼底发愣的人,微微抬手,递上出产于龙泉的上等青瓷。
唐诺接过,不失礼貌地道了句,“谢谢。”即使她现在一看到凌骁,就会陷入自我检讨中。
按照正常的剧本,面前的男人应该微微颔首或是道一句“晚安”,然后她关门睡觉。就在唐诺扶上门,做好关门准备的时候,凌骁越过了门界,走了进来,她面露不解。
唐诺的诧异凌骁尽收眼底,他理所当然地朝屋内走去,顺便把门关上,还算好心地解释,“衣服不小心被收进了这里。”
“哦。”
唐诺木木地回应了一句,和陌生男人独处的局促使得她毫无心思去思考男人话中的可信度。
他们一直分房睡的,高薪聘请的凌宅家政佣人们断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在唐诺端着杯子抿了口安神茶,以克服心理的紧张时。凌骁拿上睡衣,用着平静且有礼貌的声音说,“对了,次卧的水管出了问题,能否借下浴室?”
唐诺差点呛到,幸好没在他面前失礼。她眉眼微抬,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而他依旧是一片清隽的神情。
不疑有他,唐诺点点头,表示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