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设置: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风里百合 > 第二章

第二章

了,是吧?「你第一次去,总要准备一下。」

拿起电话,她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他望着她半晌,摇摇头。

「我以为你一定不会同意。」他说。

「如果早几年,我是不会同意的,」她脸上流过一株黯然,‘当年我就没让斯年去见过父母。」

「为什么?」他好意外。

「当然,他们见过面,」她摇头,「不过是在找不到我,又急又气的情况下。」

「很抱歉,令你想起以前的事。」他说。

‘泪d使你不提,这些事也仍存在我心中,」她苦笑,「有些事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我了解。」他点点头。「我们走吧广

她拿起皮包就要往外走,他却叫住她。

「别忘了,那盒隐形礼物。」他笑。

「啊!透明百合,我已经拿了。」她摇一摇手。

他伴她走出去。

「怎知一定是百合?」他说:「可以随便是什么。」

「我很固执,早认定了它是百合。」她说。

一直到停车场,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认定了百合,岂不是失去了很多欣赏其他花朵的机会?」他一语双关。

「是的、我知道。」她开车。「那是没法子的事,个性是天生的o」

「我——很欣赏你这种固执,」他点点头,「我深信这种固执是幸福的保证。」

「我不明白。」她看他一眼,车已驶出停车场。

「我是说——如果能得到你的心、你的固执,幸福岂不永不流失?」他说。

「也许,不过谁也不能保证什么,因为幸福实在是虚无熟缈、来去无踪的,我们必须时时警觉,在感觉到它来时,就得抓牢,否则——就消失了。」她感叹。

他同意地点头。

这是她从自己的经历、挫折中得的经验,当然是正确而深刻的。

「一个人在一生中,应该不是只有一次机会,你认为对吗?」

「当然.」她感慨,「可是——我相信一个人生命中想抓牢的机会只有一次。」

「这么肯定?」他问。

「到目前为止我是这么认为,但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她笑起来,「说不定会出现我想抓牢的第二次机t"no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祈祷?」他笑。

「祈祷是没有用的,」她摇摇头,「柏奕,我想告诉你,你的神韵、气质都非常非常像斯年,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真的大吃一惊。」

「是这样吗?」他反问。

「我讲的是真话,希望你别生气。」她诚恳地说;「至少——你像斯年这一点就吸引了我。」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他摇头。「斯年能得到你全部的感情,说实话,我很羡慕他,现在你说我气质、神韵像他,我该受宠若惊,引以为荣。」

「你的口才好得令人受不了。」她大笑。

「斯年也有好口才?」他问。

’‘不,斯年的口才并不好,但他说真话。」蕙心吸一口气,提起斯年,无论多遥远的事,心湖依然波动着。「你知道,真话总是动人的、」

「并不是人人都欣赏真话,」他望着她,「有些人喜欢花言巧语、吹牛、拍马屁的。」

「那些人年轻,只看到表面,」她掠一掠头发,很动人的姿势,「我二十八岁了,人生——实在已看得很透,我喜欢实在的一切。」

他想一想,用手按住她。

「你慢慢会发现,我是个实在的人。」他说。

她能听出他声音里的诚恳,他不但实在,而且真诚。

「我会慢慢知道,」她不置可否,巧妙地抽开左手,「朗尼也很称赞你。」

「朗尼?谁?我认得他吗?」他问。

「我受训时的老师,是哈佛教授。」她说:「他一直帮助我们总公司做一些顾问的工作,也训练人材。」

「哦——是他。」他恍然。「他来了吗?」

「是,不过很快就会回纽约,」她笑,「他是我的老朋友,相信我九b去美国受训时,他又是我的老师。」

「看来你接定了老总的的位置。」他摇头。「女性越来越能干,实在是我们的威胁。」

「接不接老总位置对我的意义并不重大。」她说:’‘反正都是工作,我不再介意职位的高低。」

「哦?」他望着她。

「是个惨痛的教训。」她摇头。「斯年很受不了我女强人的意识,这也是他离开的原因之一。」

「还有个原因是为了朗尼?」他问。

「你也知道?」她大为意外。

「原本不知道是他,你刚才说朗尼是你受训时的老师,我才联想到。」他笑。

「怎会有这样的联想?」她问。

’‘在纽约总公司听人讲的,」他淡淡地,「他们说.心高气傲的朗尼居然会对一个中国女孩子那么执著,而那中国女孩子是他的学生,来受训的。」

「执着?」她摇头苦笑。「还是傻?」

「或者每个人都有傻的一刻,痴的一阵。」柏奕说:「这是人生的必然阶段。」

‘’谁说不是呢?」她叹息。

车停在大厦停车场,她带他上楼。

「这些年来,你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朋友,父母一定非常惊奇。」她笑。

「惊奇?」

’‘他们以为我是抱独身主义ow她说。

「你曾经这么想过吗?」他问。

「没有,即使在最伤心、最低潮的时刻,」她肯定地,「我只想证明,爱情并不是女人的全部。」

「有人这么说过吗?」他间。

「至少很多人这么想,许多女人也这么认为、」她说。

「那么,我来,岂不是大受欢迎?」他微笑。

打开大门,她让他进去。

「你马上可以看到。」她说。

果然,两张带笑的慈祥的面孔迎在那儿,非常热诚的欢迎,非常衷心地喜爱。

「欢迎你来,柏奕。」母亲说。

「你会使我们的餐桌上更加热闹。」父亲说。

慧心向他使个眼色,微笑着。

然后父母吩咐女佣开饭,预备这、预备那,简直忙得下可开交,但也乐极了。

「是不是?你看他们多开心、多热烈。」慧心说。

「我好像是个王子。」柏奕笑。「真过意不去,令伯父、伯母这么忙。」

「相信他们喜欢这样忙法。」她说。

「这么说,以后我可以常来?也可以多令他们高ww

「你以为啦!」她白她一眼。「可是他们高兴并没有用,是不是?」

「当然,你也欢迎我的,是吗月他说。

「我家的大门会为所有的朋友而开。」她说。

「所有的朋友?」他反问。

「是的,」她摇摇头,「以前我大闭关自守.我知道错了,我要改过。」

「为什么六年后的今天,才想到要改?」他问。

她想一想,望着他笑了。

「也许因为你的出现,这答复你满意吗?」她笑。

也许因为柏奕到过蕙心。的家,所以,再次见面的时候,蕙心觉得她和柏奕之间竟多了一份亲切感,仿佛巳是很熟的朋友一样。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斯年和她的感情那样深、那样浓、那样——刻骨铭心,但他们却不能在一起,这是无缘。

能不能试着不再想斯年,不再牵挂这个人,行吗?斯年和斯年的一切都已是过去了,再也不会复返,她这样念念不忘,又有什么帮助呢?

该像朗尼说的,再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或者说——找人代替斯年在她心中的地仕——上帝,有这么一个人吗?感情能代替吗,她——她又岂能真正忘记斯年?

柏奕坐在她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很有耐心地望着她。

「刚才你一直这么凝神沉思,我实在看不出你是在想公事?或是私事?你脸上的神情是那样深沉o」柏奕说:「蕙心,我不了解你。」

「我甚至不了解自己。」她微笑。

这话她曾对一个人说过,是不是?

多久前的事了?唉!斯年。

「你比我想像中更深奥。」他摇头。「我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真正了解你?」

「我不知道。」她说:「你——也不一定要认识我,或者了解我。」

「我已认定了,就是你。」他肯定地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下定的决心。」

「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对一个陌生的人怎能有那么大的信』b,难道一定会会得来?」她说。

「你们?」他抓到她的语病。「还有他,斯年?」

她不出声,她巳下意识地把柏奕和斯年放在一起比较了,是不是?

「我知道我们一定合得来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感觉。」他说

「就算合得来——你可知道,我已经心如止水?」她问。

「我知道,这叫作——历尽沧桑,对不对?」他信心十足。「可是我有信心、有把握能打动你心中的止水,我自认我的条件和诚意都不差。」

「我喜欢有目标的人。」她点点头。

男孩子、男士们有自信,的确给人很好的印象,至少有安全感。

「今天是周末,可容我安排节目?」他凝神望着她。

「哦——三点钟我要去送朗尼回美国,而且,晚上,我想陪妈妈去教堂参加圣经班。」她说。

「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不认真地。

她想一想,摇摇头。

「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说真话l」她说:「约好了妈妈,总不能失信,至于朗尼——你可愿一起去送他?」

「不了,」他考虑一下,「我和他不熟,陪你去送他,怕他误会我在示威。」

「朗尼不是这种人,而且——我和他之间巳是纯友谊,像师生、像兄妹,从来都是。」她笑。「至少在我这方面从来都是。」

「明天呢?」他不死心地。

「明天——好吧!你有什么好的安排个’她透一口气。实在不须拒绝他的,不是说要再寻幸福吗?

「公司长期租了一艘小游艇,除了拍广告,一些客户偶尔借用之外让它停在码头很可惜,」他说:「反正天气闷,出海逛逛很不错。」

「听来是很好,」她说,「只我们俩?」

柏奕的眉毛上扬,好一阵子才摇摇头。

「我们可以请费烈他们一起去。」他说。

「好,由我去联络他们。」她说。

他凝望着她足足有一分钟。

「对我这样没信心?」他笑。

「不是。」她想也不想地否认了。「我绝对相信你,我说过,我相信自己的朋友。只是——我很怕单独面对任何一个人,我本身很沉默,我希望人多会热闹些,否则到时会把你闷坏。」

「我宁愿被闷坏。」他半开玩笑。

「以后有机会问你。」她说:「这次——我实在想和老朋友们聚聚。」

「一言为定。」他爽朗地。「你约朋友,其他的一切由我来准备。」

她望着他一阵,突然说:「你和他最不像的地方是,他霸道,你爽朗。」停一停,她再说:「其实说你们相像,可能只是一种错觉。」

「错觉?」他笑了。「你不会因为这是错觉而拒我于千里之外吧?」

「我无意把你当成他。」她笑。

当然,他是白的,所谓的「他」是斯年。

「这样最好,」他开心地,「我希望我是自己,成功、失败只是次要问题,我不愿做他人的影子。」

「有道理。我请你吃午餐。」她说。

「不替朗尼饯行?」他问。

’‘老总约了他,我又何必做灯泡?」她笑。「我三点钟去文华酒店接他。」

「我们现在不要去文华,否则准擅个正着。」他说。

「我们去吃中国菜,就在大厦二楼那家,小菜很不错。」她说:‘’走吧厂

「你们每天吃、吃、吃,每一家餐馆都客满的,」他说,「但是在香港的人为什么都那么复?尤其好多年轻男孩子,复得——像发育不全似的。」

「可能茶喝多了,肚子里的油光了,」她说:「至于发育不良,相信是地方太小,每天困在四堵墙里,又缺少运动的关系。」

「可是女孩子就不会,真是奇怪。」他说:「公司里的女职员都嚷着减肥,个个都有发胖的趋向,难道女性不喝茶,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可能——香港女性太得天独厚,」她开玩笑,「可是我并没有发胖的迹象。」

「你才是得天独厚呢1」他说。

蕙心办公大厦二楼是一间很出名的餐厅,当然客人也多,好在她是老主顾,侍者都认得她,很快就替她找到一张桌子。

「有熟人真好,不必站在那苦等。」柏奕坐下。「看来,我在香港必须再经过一番努力才行。」

「时间给我很大的助力,我在这儿生长。」她笑。「所以总公司若调我去其他地方工作,我一定拒绝。」

「哦——」

「我在香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凡事都方便些。」她说:「一旦到了陌生的外地就不一定如此了。」

‘很有道理,看来我调来此处亦不合算。」他笑。「可是我不后悔。」

「为什么?」她问。

「至少,此处有你。」他柏拍她的手。「认识了你,就算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也是值得的。」

她笑而不语。

一会儿,叫的菜都送上来,他们开始得慢吃。

「会不会滑水?或是,喜不喜欢打鱼?」他问。

她呆愣一下。

「斯年喜欢打鱼。」她说:「不是钓鱼,是潜水用鱼枪去打鱼,是吗?」

他沉默了。任何事都令她想起斯年,斯年虽然离开了,但对她来说却是无所不在,永驻心头的。

「啊——对不起。」她惊觉了,很尴尬、「我不该再提斯年的,对不起。」

「我不介意,毕竟——那是真正发生过的事。」他微笑。「如果你能那么快就淡忘,那你也不是我心目中的沈慧心了,我喜欢感情专一而固执的人。」

「很蠢、很傻,是不是?」她摇头。

「不,很可爱、很值得爱。」他捉住她的手、「蕙心,你令我更坚定自己的决心。」

「决心?」她不懂。

「决心抹去斯年在你心中的印痕。‘’他的肯定是无与伦比的。「决心追到你。」

「不要这么说,我会难堪的。」她缩回被捉住的手。

后心,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他紧盯着她。

她心中是感动的,又是一个对感情执着的人,是她运气大好?或是太不好?

「无论如凤谢谢你这么说。」她真诚地。「这给我很大的信心和鼓舞。」

「你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他自信地笑。「将来你会发觉,其实我有很多不像别人的优点。」

「这是不容怀疑的。」她也笑。「你这么优秀、出色的人,即使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你也会成功的。」

「把我说得这么好,是不是已经动心了?」他开玩笑。

「你以为呢?」她不答反问。

他适可而止不再循这话题说下去。

「明天我们不滑水、不打鱼,也不玩冲浪板,我们r游泳。」他说。

‘其实我只想晒晒太阳。」她说:「每天在办公室工作,不见天日。」

‘’周末,周日呢?应该可以出来的。」他说。

「没有适合的伴儿,提不起兴趣。」她摇摇头。‘’而且公司事忙,有许多公事得带回家做的。」

「我决不带公事回家,一件也下行。」他叫起来。「公司付的钱只是八小时的时间,我决不超时工作,那样太对不起自己。」

「外国人的想法。」她笑。「其实工作做不完,第二天还是你做,有什么不同呢?」

「感觉上不同。」他坚持己见。「第二天做不完可以第三天做,为什么一定要辛苦自己?」

「大概是东、西方人观念不同的问题。」她说:「我是百分之百中国化的。」

「我也是——啊!你一定不同意。」他摸着头笑。「不过在一般观念上,我还是很传统的。」」我看得出。」她点点头。「所以我能跟你谈得来。至于洋人,我和他们只是泛泛之交。」

「朗尼呢?」他打趣地。

「他对我实在太好,但我——始终当他是老师、兄长般。」她摇头,「他甚至引不起我心中一丝涟峡。」

「我呢?」他笑问。

「我们才认识多久,才见过多少次面?」她大笑。「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你和斯年呢?」他问。

「他——或许那时年纪不同,我才二十二岁,」她摇头,「那时比较有梦、有幻想。」

「现在无梦无幻想?」他笑。

「无波、无浪、无风、无雨也无晴。」她说。

「那岂下是很可悲?」他说。

「不是悲,是缺陷美。」她笑。

「缺陷美?很小说化。」他说。

「你说不是人生的缩影吗?只不过略有艺术加工的夸张而已。」她笑。

「你也看小说?」他意外地。「你看来不像。」

「外表不能代表一个人。」她不同意。「我看很多小说,中国的、外国的、占代的、近代的,我觉得看任何书都可以获益。」

「不是获益与否,你——太冷静、理智,不是看小说的那一型人。」他说。

「那是我的外表。」她说得有些无奈。「也可以说是我二十二年来造成的壳。」

「壳?」他问。

「给人家看的,真正的自我被密封在里面。」她摇摇头。「以前造壳是保护自己,现在——是无可奈何。」

「讲得这么晦涩?」他不同意。「壳是自己造的,同样的,也可以自己打破。」

「总要有些力量、有些理由才可以使我打破自己一手所造成的壳。」她说。

「你要什么力量?什么理由?」他疑视着她,十分诚挚地。「我能帮忙吗?」

她心中一阵轻颤,柏奕是好人,但——唉g他不是斯年,他永远不是斯年。

「如果你能——我一定告诉你。」她说:「能认识你真好,我喜欢有你这样的朋友。」

「你这么说,我似乎已闻到希望的味道了。」他孩子气地a

「希望的味道,那是什么?」她笑。

「成功。」他肯定地。「慧心,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相信我会成功的。」

「机会——始终是在那儿的。」她轻叹一声。「下是我不给,而是——也没有人给我机会。」

「慧心——」他动容了。

斯年的离去,给蕙心留下的是永恒的伤痕吧!有人能使她痊愈吗?这人会是柏奕吗?

临!沈慧心。」有人隔着桌子招呼她。「真是你吗?沈慧心。」

慧心睁大眼睛,望着那个满面惊喜.目不转睛的男孩子——不.该是男士。

「你是。」记忆的轮子转动了,六年前校园中的往事顿时全浮上七、头。

「他」该是当时最出色的助教。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转载信息:心动百分百http://xd100制作紫莺供书旮旯扫校

司药儿整理制作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今生若比永恒长长街情在深时光年中的一瞬下午的旋律烟水寒当你沉睡时轻舟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