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价,玩物当然也有价,秦时的金银器,汉时的红漆绿釉,就算再稀少,懂玩物的人心底都有一个大概的估价,八九不离十。
如果双方抢买一个物件,出的价钱高得离了谱,那就不是古玩竞价,而是故意刁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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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瑞家」张老爷经过「五十万」的轰炸,刚才暴跳如雷的劲都不翼而飞了,坐在椅子里让儿子帮忙抚背顺气,手气愤得直颤,「那瑞家摆明了是要和我们清逸阁过不去啊。」
张玥朗心虚地低头,「大概吧」
「什么大概古玩铺开在清逸阁对面,抢清逸阁的客人,凡是我们看上眼的好货,他们也不管值不值,一个劲地往高处叫卖啊。这不是仗着有钱往我们脸上踩吗唉唉,世风日下,道德沦亡,没想到如今玩物这高雅的行当,也被这种无耻之徒给玷污了,沾满了铜臭味,也不问家世,也不问古玩学识,只看着钱。」
「爹,你不要伤心」
「我怎能不伤心啊这血玉杯被清逸阁收藏十世,为传家之宝,是清逸阁在这行当里落脚的柱石,可是现在瑞家也有了一个。我们的传家之宝,对头家里有个可以成双的,这什么意思你说着什么意思」
张玥朗不敢吭声。
身为清逸阁的少主人,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清逸阁从前在玩物界独一无二的资本,现在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了。从此以后,清逸阁中再没有一件可以高高在上,把瑞家所有收藏比下去的宝贝。对于一个玩物世家来说,这真是被当面打耳光还丢脸的事。
「老爷,老爷。」管家从门外走进来。
张老爷重新振作精神,瞪着眼问,「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禀告老爷,老太爷找你呢。」
「啊」
蹭听见老太爷三字,刚刚还一股无力坐在椅中的张老爷顿时只跳起来,「什么,爹找我」中年发福的脸上,颊肉一阵哆嗦。
就如张玥朗最怕他爹一样,张老爷最怕的也是张老爷的爹。简单的说,就是张家如今七十岁的老太爷。
「爹找我干什么」张老爷额头冒了一层细汗,扯着管家的领口,一把拉过来,紧张的压低声音,「不会玩物大赛上的事被爹知道了吧」
「老爷,你每隔一个时辰就吩咐一下全家上下,绝对不许向老太爷提起玩物大赛上的事,谁敢不听啊」
「不会是清逸阁对面开了一家新古玩店的事让爹知道了吧
「老爷,你说过,谁敢对老太爷说出这件事,就把谁乱棒打死,没人敢说的。」
「那爹找我干什么」
「回老爷,我也不知道。不过老太爷说了,他要老爷立即过去,老爷要是再不过去恐怕老太爷就发火了」
话音未落,张老爷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孝心可嘉的张玥朗二话不说也跟在后面追出去,「爹爹你慢点跑,小心摔到爹你等等我」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气喘吁吁跑到老太爷专人厢房中时,张老太爷正偻着背,逗着竹笼里自己养的小黄雀。
「爹,孩儿来了。」
「爷爷。」
听见自己儿子和孙子的声音,本来满面笑容逗雀的张老太爷,立即下意识地板起了脸,「哼,你们还知道过来腿瘸了怎么叫管家去了半天才过来」
「是是,都是孩儿的错。」碰上老太爷,年过半百平日摆够架子的张老爷顿时成了见猫的老鼠,老老实实站在房中,双手紧贴大腿两侧,每说一句话就微恭你下身子以表诚服。
张老太爷满意了点,重新开始逗弄小黄雀,悠闲地问,「最近清逸阁生意好吗」
「都好。」
「买卖都顺当吧」
「都顺当。」
「那就好。」张老太也很多年前就不管清逸阁的事了,平日足不出房,反正儿子孝顺,一叫就来,想知道外面的事情随时把儿子叫来就行。问了问清逸阁的生意,张老太也才开始说正题,「知道我叫你过来干什么吗」
「呃孩儿不知道。」
「蠢材」
「是是,孩儿是蠢材。」
「今天叫你来,是问你下个月祭祖的事准备得怎样了。」
张老爷愣了那么一两秒,才满脸惶然,「哦哦禀告爹,祭祖的事孩儿已经开始准备了。」原来问的事这个,吓死人,还以为被爹发现了什么事呢。
情不自禁暗松了一口气,张老爷说话立即变得流畅了很多,「爹,今年还是和往年一样,祭祖的新鲜水果都是我们院子里自己种的,头一道的新鲜果子,其它用品,都挑好的买。」
「嗯」张老太爷拈着白胡须,点了点头,算是表示满意,「那血玉杯呢」
看见老父亲总算有点笑容,张老爷的回答更加恭敬,躬着腰回答,「还是按照老规矩,今晚孩儿就把血玉杯从宝库里取出来,擦拭干净供奉在祠堂里,每天定时换香,贡满十五天,就是祭祖的日子了。」
父亲如此恭敬,张玥朗更不敢轻举妄动,陪在父亲身边也低头躬腰,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听着父亲和爷爷两人对答。
「血玉杯可是我们张家的传家之宝,你要亲自打点,玥朗虽然大了,但毕竟年轻,要他陪在你身边看看就好了,擦拭供奉,你都要亲自去做。这宝贝可是天下仅有的,放眼整个玩物行当,也就这么独独一只,决不能轻忽,知道吗」
「是是,孩儿知道。」
呜,爹啊,咱们得血玉杯已经不是独独一只啦,他出了一对了。另外一只还不是落到咱们家,它落到了粗鄙的外行人手里。这个坏消息孩儿实在没胆子告诉您
「玥朗这次去京城参加玩物大赛,一切都顺当吧」
听见提到自己的名字,张玥朗赶紧恭恭敬敬的小心回答,「回禀爷爷,一切顺当。」
「嗯,想当初玩物大赛,我们清逸阁向来都是众人之首,看上什么好物,必取而归之,每次都是大出风头啊。你可不要丢我们清逸阁的脸。」
「是,爷爷。」
爷爷啊,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风水轮流转,现在玩物大赛上看上好东西必取之归之,大出风头的变成瑞家了,没办法,师弟他家钱怎么这么多呢这个坏消息孙儿打死也不敢告诉您
对张老爷来说,张老太爷的吩咐就是一切。
当天晚上,张老爷就领着张玥朗和最信任的管家,先沐浴熏香,认认真真洗干净了手,才打开张家宝库,就把传家之宝血玉杯从宝库里面请了出来。
关系到血玉杯,三个人都颇为紧张。这宝贝在张家串了十世,名扬整个玩物界,多少年来张家怕被偷,一直都警惕万分藏在宝库里,寻常不让人见,也只有祭祖的时候才请出来半个月。
「爹,小心点」
「闭嘴你爹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我会不小心」张老爷打开檀木匣子,对这里面的血玉杯拜了两拜,肃穆屏息,念念有词,「祖先在上,儿孙们既准备祭祖,将传家之宝请出到祠堂供奉,请各位祖先保佑。」
念完后,长长吸了一口气,才小心把血玉杯从匣子里取出来。
「爹,要不要孩儿帮忙。」看见父亲手有些颤抖,张玥朗关切地在一旁低声问。
「不用你给我站远点这么要紧的东西,要是给你一个不小心蹭破了,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孩儿不敢。」
「老爷,我们还是快点把东西送到祠堂吧。」
张老爷双手捧着血玉杯,好像抱着一个刚刚出生而且血统无比高贵的婴儿,前面的管家开路,后面的儿子步步小心跟随。从宝库到张家祠堂不过那么几步,三个人却如临大敌,走得浑身大汗。进了肃静的祠堂,才算松了一口大气。
总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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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祖先,儿孙带传家之宝来看你们了。」张老爷极度恭谨的,一步步走向供奉祖先权杖的高台,「这宝贝传了十世,儿孙精心保管,不敢丝毫有损」
「爹」
「闭嘴,我正和祖先们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快靠近高台的时候,张老爷双手高举过头,把血玉杯捧起,继续念念有词,「祖先若有灵,请保佑」
「爹」
「闭啊哎哟」
重物坠地的声音和清脆的破裂声同时响起。
「爹爹」
「老爷老爷」
张玥朗和管家惊惶的冲了过去。
「爹你怎么了」张玥朗急出两眶眼泪,把发福颇重的父亲从地上抱起上身,拼命拍打昏沉的脸,「爹你不要吓孩儿,你怎么了」
张老爷只是摔得迷糊了,睁开眼就骂,「怎么祠堂地板那么滑谁负责打扫的管家是干什么的还我摔嗯摔跤我摔跤了血玉杯那血玉杯呢」他蓦的一惊,从地上手足并用的爬起来,目光四处搜索。
触及地板上那依稀认得出来的几块血玉杯碎玉时,因为惊恐而微微颤抖的身子顿时石化了。
不可能
张老爷立即呆立在神台前,不敢致信的瞪着地面。
管家哭丧着脸,「老爷,这块地板上不知道怎么就沾了一块滑油,人一踩上去就打滑,我我我我就去把打扫祠堂的人带过来给你发落」
他的话张老爷根本没听进去,目光就怔怔盯着地板。
碎了,传家之宝碎了,变成了那几块刺眼的碎玉。
「血我张家的血玉」神秘赢
「爹,你千万别激动爹来人啊爹晕倒了」
「老爷晕倒啦快来人啊」
管家大声叫着刚要冲出去唤人,衣袖却突然被一只手死死拽住了,回头一看,忍不住惊喜起来,「老爷你醒了」
「千千万别让老太爷知知道记住」说完这句,张老爷终于头一歪,彻底晕倒在儿子的怀里。
「爹爹你醒醒」
「哎呀不好,老爷又晕啦来人啊来人啊老爷晕倒啦千万别让老太爷知道啊」
这一定是清逸阁有史以来最惨淡的一个晚上。
全家上下人人心惊胆颤惶恐不安,只有张老太爷一个被蒙在鼓里,但是,恐怕他很快也会知道了。
「爹唉,爹迟早会知道的」张老爷被灌下汤药后,悠悠醒来,有气无力充满无奈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这事,可要我怎么和爹说啊」一个忍不住,顿时老泪纵横。
团团围在他身边的张夫人,张玥朗和管家们,个个都心有戚戚的摇头叹气。
不错,过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
就算张老太爷现在不知道,等下个月祭祖的时候,张老太爷领着张家子孙在祖宗牌位面前敬天地时,用的可就是血玉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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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用别的玉杯替一替,也许能瞒过老太爷。」哭的眼睛红肿的张夫人在旁边怯生生地提出建议。
被张老爷当场否决,「不行唉唉,妇人之见。」
别看张老太爷老态龙钟老眼昏花,毕竟是一代鉴赏名家,血玉杯是什么玉质啊,过手冻三分,那股沁凉透心可不是随便找个东西就能蒙混过关的,除非
想到那可能性,张老爷心脏猛地顿了顿,一丝希望仿佛从黑暗中浮起,但又被更深沉的阴暗覆盖。
「除非除非能把另一个」他猛然抬起头,看向在场人中唯一亲眼看过另一个血玉杯的儿子,连自己都不太确定的喃喃问,「玥朗,你看那瑞家会不会肯答应」
瞧见爹第一次对自己露出那种期待又期盼得到答案的眼神,张玥朗简直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一股不惜一切也要为爹达成愿望的热血直往胸口冲。
「肯的,一定肯的」张玥朗装成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拼命安慰可怜的老父亲。
「可瑞家他们然要是肯借我们用」
「会,一定能借到。」
「谁谁去借呢」
「当然是孩儿嗯嗯」冲口而出之后,张玥朗才仿佛发现自己表现的兴奋勇敢了点,收敛着低下头,「爹,就让孩儿去瑞家走一趟吧。」
张老爷,简直为亲儿的诚孝打动了,再度老泪纵横。
「孩子,难为你了。我知道,清逸阁和瑞家向来水火不容,你这一去,少不了受他们羞辱,但是为了你爷爷,为了清逸阁」
「爹,你放心,就算被羞辱,我也一定借到血玉杯。」反正就算没血玉杯这回事,你儿子我也已经被「羞辱」了很多次了。
于是,就在那么一片愁云惨雾下,清逸阁的少东家,「被逼无奈」,「忍辱负重」地跨上了前往大对头瑞家求借血玉杯的艰难路程。
「嗯嗯哼哈啊师弟,不要不要了呜」
「你可以不要,但是我要啊。」
灼热的肿胀在粉红小丨穴中已经激烈进出多时。瑞家穷奢极侈的书房里,弥漫着浓重的雄心麝香。
「看来刚才喂你喝的老参汤还是有用的,看看,你这个玩意已经射了两次,现在又精神起来了。」坚硬如初的ròu_bàng继续挖掘肉丨穴的深处,瑞清对着师兄胯下又开始沁出透明眼泪的顶端用力弹了弹。
立即得到如愿以偿的回应。
惊喘声妖媚地掠过耳膜,正敏感的前端被不留情的指头弹击后,张玥朗下意识地猛然收缩后腰。
「呜」大ròu_bàng被箍得前所未有的紧,瑞清差点爽上天,「你这个小yin丨穴」低骂了一句,加重力度把圆润的屁股拍打得啪啪作响。
张玥朗努力扭动着逃避拍打。扭动的腰身带动体内的变化,瑞清眼中欲望更盛,越发侵犯的激烈。
「不啊啊啊嗯唔唔」
「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说什么不啊大老远的跑来我家,不就是屁股痒得不得了想念我的ròu_bàng吗」
「才才不是」
「你敢说不是」强壮腰杆骤然往深处狠顶,撞得身下的人儿眼冒金星,视野一片乱晃,「你再说一遍不想念我的ròu_bàng」
「呜呜求你停一下呵唔不敢啦师弟你饶了我呜呜」
「那么你就是因为想念我的ròu_bàng才来的,对吧」贯穿的频率又加快了,每吐出一个字就狠狠刺入抽出一个回合。
这种时候,面对这样的禽兽师弟,给张玥朗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说个「不」,正确的回答只有一个师弟爱听得那个。
「呜呜是是的」
「哼,算你聪明。」得到满意的答案,就着插入的姿势把那修长柔韧的身子猛翻过来,面对压上去再挺腰,里面的肠道已经被扩展到极限,每次插入时,师兄不得不张开双唇喘息的迷离神态,简直就是最要命的媚药。
「师兄,你才是坏人,你把我都拉下水了。」俯视着英俊红艳的脸庞,上面的妖艳yin靡都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瑞清心中说不出的温柔怜爱,动作还是迅猛有力,语气却变得异常温柔。
「嗯嗯师弟」被插入贯穿的快感氤氲在血管内,狂烈又热暖。薰昏了头的张玥朗半开着眼睛,无意识的忘情呻吟。「师兄,我真恨不得把你捅穿了。」瑞清露出邪媚笑容。
越发猛烈的chōu_chā后,胯下的坚硬在柔软的深处爆发激射。
「啊啊啊」
激喷在体内的热流带动全身电流鞭打似的快感,张玥朗四肢强烈痉挛,尖叫着勉强攀住师弟的肩膀。
极度刺眼的白色光芒过去之后,黑暗覆盖过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玥朗在柔软舒服的大床上缓缓睁开眼。
看看房间里奢华又极有品位的摆设,这个,大概就是师弟的卧房吧瑞家果然是金山银海,咦那边的是好一张檀木透被雕花椅,瞧那雕工,该不会是宋之清的大师之做吧
一看见上好珍品就全神贯注的张玥朗,顿时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想细看,但下一刻就立即一百二十个后悔了。
「呜」张玥朗发出一声悲鸣。
腰杆和下体好像被人揉碎了一样的疼,五官俊逸的脸痛楚地皱起来。
「这么快就醒了」脚步声立即响起,来人一屁股坐到床边,关切地看着他。
但,这关切之维持了一瞬间而已,当看清张玥朗的目光所向后,瑞清俊美姣好的脸顿时沉下,用指尖挑起张玥朗的下巴,让他看清楚自己的不爽。
「师兄,你不会醒来之后第一眼就瞄到了那张该死的破椅子吧」非常危险的磨牙声。
「呃师弟我」
「我就知道」瑞清霍然站起,转身走过去,一脚把价值不菲的椅子踢倒。
房中传来轰然大响。
「你心里,就只有这些破古董」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乱踹,巧夺天工的透被雕,转眼之间毁在瑞清的蛮脚之下。
张玥朗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师弟不要踢,不要踢,那可是檀木透被雕花」
不做声还好,一做声,立即把正拿椅子出气的恶魔引到了面前。
高大的影子覆盖上来,把床上的张玥朗完全遮住,瑞清气势可怕的慑人,平日藏在俊美外表下的儒雅通通不见了。
「去他的檀木雕花你眼里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