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笑了,却望著他赤裸的上身脸红,「你快穿衣服,我到楼下等你。」
他却拉住她,捧起她的脸,「你怎麽脸皮这麽薄,天天让你看,你还能脸红,这样怎麽让我做你的人?」
她的脸更红,拍掉他的手,转身去帮他整理床铺,「你还好意思说,睡觉又不穿睡衣,天天赖床非要我叫你,坏毛病一大堆,我才不要你呢。」
「是吗?口是心非,我天天保养你的眼睛,都还没叫你答谢我呢。」他一双手又缠住她纤细的腰,要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你别这样啦。」她真是不知道该把眼光放哪儿,差点儿就要叫他暴露狂了。
「你脸好红哦。」一张俊脸尽是笑意,手指轻轻摩擦著她眼角下浮起的丹桂,那是一片粉嫩的触感,总是让他舍不得放手,「吻我一下,我就放你。」
「不要,你没刷牙。」她头往後仰,还拿嫌恶的眼神睇他,就差没直接把「你好脏哦!」说出口。
「你敢嫌我?」事实上她已经嫌了。他眯眼瞅住她,一只手把她纤腰抱得更紧,俊脸凶恶地逼近她,「你要付出代价!」
「不要!你放开我——啊!你别过来,我不要你吻——呜……」早晨灿开的一朵鲜花,下场还是逃不过一只没刷牙的恶狼吻。
下楼的时候……
「我以後再也不叫你起床。」她下重语。
「你每天都这麽说。」他可一点也不介意。
「我这次是说真的!」
「你昨天也是这麽说。」所以他不介意。
「那……是因为我今天有事情嘛。」
「哦?那你明天肯定也有事。」
「好,我明天绝对不叫你!」真是不甘心被他看得这麽扁,明天绝对不叫他起床。
「那真是太好了,我终於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他侧过身亲她一口,还是不介意,他的梓没有那份狠心肠。她是那种被人家欺负了还为人家哭的典型,唉,他还真希望她心肠别太软。幸好有他保护她,他是不许任何人占她便宜的,能占她便宜的也只有他而已。
她突然想起来,明天学校有考试,要是真不叫他,他是真的会睡到黄昏日落天塌下来也不管的……她忽然有些恼,感觉她这辈子好像被他吃定了似的。
她还真的是不能不理他,唉。
虽然是假日,一早李传鸿已经约好了打球出去了,李沨一向独立,两年前就自己出国念书了,所以这一早,除了一群下人,也只有他们两人在家。
李昊换好衣服下楼,坐下来吃早餐时,他问了她打算去哪里,她仿佛碍於管家在一旁,回答起来闪闪烁烁,只说中部。等到出了门,一同坐进车里,她才把实话说了,是担心管家知道了她要回父亲的故乡,会传进伯父的耳里,她总是有顾忌,又想一偿夙愿。悄悄地去,再悄悄回来是最好的方法。
李昊比她早出生四个月,两个月前已经拿到驾照,自己有一辆车。
一听她要去的地方,李昊就後悔答应得太快,其实对她出生的地方,他也有浓厚兴趣想去看看,但他想得比她多,不会忘记只要提起她的出生地或者她死去的父母,他那老头每每绷紧神经,收敛的脸色。
老头对她保护得紧,比他这亲生儿子还紧张,生怕她受一丁点委屈,既然不愿提起,想必是有原因,他不想贸贸然就带她去。
但是他一犹豫,就看见她两眼直盯著他,眼底明明白白透著一股决心,他是清楚她的,她内向害羞,性情是柔顺,个性却挺固执,这一会儿如果阻止了她,怕她要甩开他自己去了,这可不好。
勉强答应了她,开车往中部去,心底倒是很笃定,他是不会让任何人或事伤害到她的,他能保护得了她。
一路上看她开开心心的,不停跟他说她有多少的叔叔伯伯婶婶,等见到了不知道该怎麽叫人,不知道他们长得什麽样?她应该也有好多堂、表兄弟姊妹吧?
瞧她紧张又兴奋,平常都不曾这麽多话,仿佛一下子把一整个礼拜的话都说完了,他才知道这件事情对她竟是如此重要,他实在有些吃味了。
朱梓桂一直沉浸在满心的欢喜里,喋喋不休,直到好半天才发现李昊难得这麽「专心」在开车,疑惑地望著他。
「昊,你不高兴啊?」
「我很高兴啊。」他还特地拉开嘴角,扯起一弧大弯月。
分明是皮笑肉不笑,那「专注开车」的眼神都还死死的。两人相处从小到大道麽长时间了,他不悦时候的表情她岂会看不透。
「你怎麽了?」她葱白的玉手伸向他,轻轻摇他的手臂,整副飞出去的心思全回到他身上了。
他望她一眼,她认真的表情和凝视,才让他的眼底重新注入暖意,拉起她的手贴近他的唇一吻。
他柔软的唇明明凉凉的,她的指尖却热烫起来,一下子连脸儿都红了,整颗心怦怦直跳。
「你要认亲戚可以,但不许把他们搬到心里去。你的心里只能住我,眼里也只能有我。」就是说,她不能有一秒钟忽略了他。
她瞪大了澄澈的眼睛,眼光呈现一片错愕。早明白他的独占欲很强,这可说是世界公认的,她到现在甚至不曾牵过其他异性的手,都归功於他的「保护」,他总是在她身边虎视耽耽地盯著每一双惊艳的眼睛,只要有一人当著她的而做出流口水的举动,他冷酷式的笑容就会出现,然後用那双刀芒般的眼神「盯」得人家落荒而逃,再不就是拿人家来练他的铁拳,等到再也没有人敢接近她,他才满意地抱胸对她微笑。
她有一些恼,他实在吃醋吃得太过分,「恶霸」到她喘不过气了,她抽回了手,「昊,你真的得改改,我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能连我的思想、我的一举一动都要掌控。」她的声音柔柔的,带不出威胁力。
她微皱的眉儿看在他的眼里,别有一番迷人和美丽,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何况他的情人还是绝色佳人。
「可是你掌控了我的思想,我的目光,还包括我的一颗心,这怎麽说?」他也不过是要求公平嘛。他冲看她扬起迷人的微笑。
她的脸又红了,明明知道他是狡辩,她就是应付不了他的甜言蜜语。
「我要是真能掌控你,你就应该是完全听我的话,不是老是欺负我。」她软软地抱怨。
「我有吗?我这麽疼你,怎麽可能会欺负你。」他把手一勾她的玉颈,拉过来又是一个狼吻。
「你——你这不叫欺负我叫什麽!」她的脸又滚又烫,好不容易才扳开他的手臂,「你认真开车好不好?」心愿未偿呢,她可不想跟他殉情。
「嗟,怎麽说是欺负呢,我这叫疼你,外面多少女孩想让我疼,我还不屑哩。你都不知道我为你多守身如玉。」他说的可都是实情。
她被他一句「守身如玉」给逗笑,却也同时羞红了脸。
「你还敢说,是因为你一直把我看得牢牢的,才没机会的吧,如果让你有分身,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女孩子惨遭摧残了。」他不是对其他女孩不屑,是分身乏术,还以为她不了解,他那些死党都已经跟她说过了,男生都是一个样。
他瞅她一眼,「你在抱怨哦?」
「都是因为你,女孩子远离我,男孩子不敢靠近我,我抱怨有什麽错?」害得她从小到大没一个知心朋友。
「怎麽是因为我,你交不到好朋友是你没人缘,男孩子不敢靠近你怪他们没生那个胆,我没拿绳子把你围起来,也没做一个『此花有主』的牌子挂在你脖子上,你可不能冤枉我。」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总是能说得潇洒。
「我没人缘?!这个话你说得出口!我跟人家约好看电影,喝下午茶,你总是跟来!我们一群女孩子耶,你让人家多尴尬啊!接著是除了对你有兴趣的女孩子,没有人敢再约我。你根本不用拿绳子、不用拿牌子,你自己就是那条绳子,那块牌子了,还说我冤枉你呢!」她一生气起来,脸就红了,不只丹桂浮出,透白的肌肤还染上一层粉粉的颜色,煞是好看。只是她一向温顺,难得有脾气,几乎除了李昊,没有人能够惹起她如此激昂,情绪高张的。
他眯了眼瞅著她微笑,就喜欢看她迷人的模样,也只有他能够欣赏她的迷人,他是不许任何人看的,所以只有两个人独处,他才会一再逗她。
「谁教你就像块糖似的,静静在那儿都会有一堆苍蝇飞来,还真是想做一个大笼子把你给锁起来呢。我没这麽做你就该感谢我了。」有时候他也挺恼她,没事生得这麽美做什麽,徒给他惹麻烦而已。
「你最好这麽做,到时候是换你去坐牢,我才能有自由。」她想一想就笑起来,他去坐牢大概也会半夜逃狱回来守著她吧,他真的是很「恶霸」。
「我才不忍心惹你哭呢。」他懒洋洋搭了一句。
「谁会为你哭啊,我会拍手叫好。」
「就怕你哭瞎了眼睛,求也要求到跟我关在一起,那我可麻烦,坐牢还得照顾你。」
她粉粉的脸色又浮上来,真是给他说中了心事,他若真有那一天,她果真会如他所说的做了。真是丢脸!
「不说这个了,真不吉利。」她也真是,没事扯到坐牢去,害得她一颗心都毛起来,好像真会发生什麽事一样。
她不安的脸色惹他笑起来,忍不住摇头,「你们女孩子就爱信那种事,说说就会去坐牢啊,无稽。」
「你别再说了。」她真的开始忐忑起来,他这个人是无神论者,说话也就口无遮拦,天地不怕的,该怪她不该信口胡言,还真是怕应验了什麽。老天爷,原谅他们一时戏言吧,感谢感谢!
「呵呵,你啊,胆子真小。」他还有心要吓她,突然眼一眯,微微一笑,「我若是真有牢狱之灾,肯定也是为你,要是有一天你的眼睛里容下了别人,那我是溶尸都做得出来。」
听得她全身疙瘩抖落满满一地,止不住一身发冷的颤抖,「别说这麽恐怖的事!」她想像力好,光是溶尸两个字都能勾出一幕血腥画面。她忍不住双手环抱自己,脸发白。
他还当真吓死她了,他心疼地收敛了些,「你放心,我当然舍不得你了,顶多只是把你眼里那个人刮下一片片血肉,再泡一壶盐水去『清洗』伤口,最後一道手续才是溶尸,哦,对了,在这之前我会先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喂鱼,舌头就丢给狗吃……梓?」
他转过去,才看见她早已经捂住耳朵,还给吓哭了。
「你专说一些恐怖恶心的事!我再也不理你了啦!」
「好啦、好啦,别哭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哭了。」还好不在高速公路上了,他停下车子,抱著她安慰。
她理在他的怀里哭泣了好一会儿才停止,忽然抬眼望著他,「你知不知道你说那些话听起来好认真似的,看起来好可怕?」
他眯眼笑著望她,轻轻抚摸她柔细的脸蛋,「不会有那一天,我知道你眼里、心里只有我,你永远都是我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反驳,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这一辈子,从她的世界里有他开始,他就已经占据了她的心,她的眼,她早已经没有了选择,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
他也是,他们是彼此相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