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两位长辈,沉声说道:“逍遥门。”
陈清风有些疑惑,荀郁挑了挑眉。
“原本,我们都是决定将逍遥门列为推荐的九家宗门之一的。第一是逍遥门门主的境界在问天境中品,并不算弱。又因为其玄尊后人的身份,我们还是理应尊敬的,毕竟最终还要祭天祷告。按说这个安排,反对最激烈的应该是我才对,但我都同意了,秦阁主却开了口,旗帜鲜明地反对。”
云落回忆着当日的情景,“当时,我们都以为逍遥门少主杨无道嚣张跋扈的做派惹恼了秦阁主,或者说同为女性,秦阁主看荒yín无道的逍遥门不对眼。”
“但事后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秦阁主神龙见首不见尾,逍遥门又是刚刚出山,有什么机会惹到她呢?若是简单的一句不喜,便将玄尊后人打落,这恐怕也不是一个成熟的宗门领袖会做的事情吧?”
云落说完了自己的疑惑,陈清风的疑惑又更深了,“可若是秦阁主跟逍遥门之间有什么关系,那为何又要将其踢出推荐名单呢?这说不通啊!”
云落挠了挠头,“所以,我也就是想不明白。”
“挺好,能有思考就行。真相往往就藏在这些想不明白之中。”
荀郁郑重地鼓励着,让云落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说完了这边,荀郁凝重地看着陈清风,“说到秦璃,你怎么样?”
陈清风苦笑摇头,“当初姜师叔为我刻下伪装的时候说,只要不遇见国相、薛军神和秦阁主,没人能一眼看破这个伪装。”
云落登时无语扶额,荀郁骂道:“姜太虚这个乌鸦嘴!不会说话少说两句不行么!”
“这伤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但有一点,五宗大会肯定会受影响,而且还不小。”
陈清风皱着眉头,“我自己估计,能发挥出问天境中品的实力就不错了。”
原本陈清风对外表露的境界就是问天境中品,如今被秦璃针对击伤之后,也只能发挥出问天境中品的实力,若说没有秦璃刻意为之的原因,恐怕连秦璃自己都不信。
荀郁闻言也叹了口气,“原本,你一个问天境巅峰剑修,底子又打得好,跟一些合道境下品来也有得打。三场之中最强者对决的那场,还是
颇有胜算的。而二十岁以下这一战,剑宗优势十足,云落、白宋,都是实打实的知命境剑修,遇见哪一家都能横着走。再加上霍北真和云落还能出战四十岁以下这一场,运气好一点,五宗并非不可能。可如今......”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以剑宗目前的状况而言,想要拿下五宗之一,希望已经有些渺茫了。
“可惜姜师叔受困于当年誓言,无法出山......”
陈清风一声叹息,越是知晓此番五宗大会的重要,便越是不由自主地滋生出了些无谓的后悔。
“别提那个傻子了。”荀郁瘪了瘪嘴,顺口安慰道:“为今之计,就寄希望云落和霍北真争气,能打下对方二十岁以下和四十岁以下两场,到时候你不出战都行。”
陈清风强笑了声。
想象很美好。
但,可能吗?
哪怕荀郁是云落的外公,都觉得不可能。
毕竟云落修炼的时间还太短,此刻的境界也不过就是知命......
“咦?你啥时候到了知命境中品了?”
荀郁这才凝神看到云落的境界,上次见面不是才知命境下品吗?
境界这种东西,虽然强者看弱者几乎都能看透,但也是肉眼瞧不出来的,要凝神用神识感知才行。
荀郁有事没事哪会去感知自己外孙,结果搞成了个灯下黑。
“这些时日看了许多前辈高人在白墙上的留字,又跟这么多大人物坐在一起,被他们的气机冲击了七天,昨日晚间,莫名其妙就突破了,走完了云桥。”
云落说得云淡风轻,实际上还是当初牵机傀儡符的馈赠,以及祖龙的手段,让云落对真元、剑意的理解融会贯通,深入了许多。
陈清风和荀郁不禁对视一眼,旋即都有了笑意。
天才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这头,总归是令人开心的。
云落在通玄境就能斩杀知命境的青衣阁隐龙秦明月,如今到了知命境中品,不说战问天境,以一个剑修的身份,打一个知命境上品不为过吧?
如此一想,倒还真生出了几分希望来。
水榭之中,气氛为之一振。
霍北真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水榭旁,“师尊、国相、云师弟,被组委会推荐的九家宗门已经在宫门广场外到位,挑战已经开始,第一个挑战者已经出现。”
“这么快?”陈清风一愣。
“谁?”荀郁问道。
霍北真抬起头,“逍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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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迎接所有来宾的高台和白墙依旧还在。
只是左侧的金色长毯,和右侧的观礼区都已经撤销。
在今明两日,被推荐登山的九家宗门,就将在这里接受天下修行门派的挑战。
胜了一场,便可坐稳登山之位。
但若是输了,便会被挑战者取代。
高台的两侧,左四右五,划出了九个区域,摆上椅子和条凳。
九家宗门的人就坐在这儿,等待着挑战者的到来。
四周也有不少围观之人,主要的目的,还是来看看这九家宗门的情况。
来了趟长州,日后总得有吹嘘的东西不是。
比如若是别人说兽神宗宗主夏杉虎长得高大威猛,你若是能恰到好处地点一句‘尤其是额头上的那颗黑痣,更显得霸气十足。’
那就比旁人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所以,这些人都没怎么预想到真能有一场热闹可看。
除开一些早早等着逍遥门的人。
逍遥门也的确没让他们失望。
那熟悉的宽大步辇缓缓走向高台,宣告着逍遥门来者不善。
步辇旁,一个声音高喊着,“我逍遥门,前来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