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届五宗:西岭剑宗、丹鼎洞、四象山、横断刀庄、紫霄宫(道教)。”
“大端朝廷推举:青衣阁、清溪剑池、六族。”
“北渊朝廷推举:神册剑炉、金刀宗、七妙仙宗。”
“经五宗大会组委会商议,暂时推荐的九大宗门为:儒教、佛教、云梦宗、隐族、七星谷、乌蒙宗、兽神宗、天机山、鼎剑阁。”
果如六族理事会的王长老所言,一篇长长公告,看热闹的绝大多数修行者都将目光聚集在暂定的二十个登顶中极山的名额上。
至于那在晋王宫正殿之中吵翻了天,几次差点打起来,全靠荀郁和秦璃弹压才最终得以定稿的修行者联盟章程,并没有几个人在意。
这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屁股决定脑袋。
“咦?不对啊!”
“如何不对?可是里面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是混入了什么,而是少了什么!”
“我再看看......没问题啊,厉害的出名的可都在呢!”
“没有逍遥门啊!”
“逍遥门?啊啊啊!我想起来了!那不是玄尊的后裔嘛!”
“现在明白了吧,有好戏看了!”
类似于这样的对话,在度过了刚看见公告的新奇之后,便在各处的酒楼、客栈中响起。
在大众的习惯思维中,怎么能不给大人物面子呢!
那间叫做春的院子里,莺莺燕燕都噤若寒蝉地躲去了隔壁房中。
衣衫凌乱的杨无道眯眼坐着,胸膛剧烈起伏着。
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恭敬弯腰的老头,正是逍遥门二长老。
地面上,凌乱的瓷杯碎片完整地表达着愤怒。
凌乱而湿哒哒的茶叶中,一滩茶水静静淌开。
杨无道咬牙切齿,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我看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不将我逍遥门放在眼里!”
听了少主的话,二长老腹诽不已:我滴个天啊,对面是人间修行界几乎所有大人物啊,跟他们作对,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人家不将逍遥门放在眼里,这不很正常吗?
玄尊是厉害,可是在天上啊!
在人间打着玄尊的旗号飞扬跋扈,你,你咋不上天呢!
不过这些话也就是想想,等他抬起头的时候,便已经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谁说不是呢!简直是狗眼看人低!”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杨无道怒拍桌子,又甩出一句名言,去找他爹去了。
看着少主匆匆而去,为自己拱火实力暗赞的二长老向往地看了一眼隔壁,抽了抽鼻子,暗香残留。
心中火热地转头跟了上去。
又是一番装模作样的叫嚷后,逍遥门主杨天赐的书房中,再次点亮了古朴的油灯。
“父亲,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杨无道脸上的暴戾和浮夸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镇定和严肃。
“嗯,希望他们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杨天赐缓缓点头,也是一脸肃穆,“接下来,就该我们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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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都面对着一帮动辄决人生死的大人物,看着他们吵架,看着他们针锋相对,弱小的自己还不得不硬着头皮维持秩序,出面调停,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主持了七天会议的云落表示,累就一个字。
虽然已是心神俱疲,他却依旧得不到休息。
准确来讲,直到五宗大会真正结束之前,他都不会有完全放松休息的机会。
不过好在已经是知命境的修行者,一颗金丹自行运转,呼吸吐纳,疲惫总是能慢慢缓解下来的。
在会议结束之后,他还进行了一圈拜访。
对暂
时入选中极山二十宗门大名单的各家,都进行了礼节性的恭贺。
这种事,就连青衣阁也客客气气地接了下来。
毕竟七日议事昨日才刚刚结束。
要是在此刻为难了前来道贺的云落,可就是跟这七日各方历经艰辛才达成的协议为敌,更是与整个天下修行界作对。
今日一早,西岭剑宗就来人传信,请云落到剑宗住处一叙。
在门口相迎的霍北真将云落引到了一处水榭中,云落惊讶地发现,除了宗主陈清风,自己的外公竟然也在。
水榭外的池塘中,死水微澜。
塘边嫩绿的枝条和在风中招展的柳枝,从死水和淤泥中汲取着养分,生机勃勃。
黄鹂在翠柳上争鸣,轻快又欢动。
待霍北真退下,云落朝二人见礼问好之后,荀郁笑着道:“这七天滋味如何?”
“若非有外公和宗主在,恐怕我都已经遭人生吞活剥了。”
云落笑着开了个玩笑,七天的历练还是有成果的,在原本的沉稳果决、心思缜密之外,云落又添了几分洒脱。
那是真正和这些当世顶尖高人针锋相对之后的淡然。
“都是国相之功,我哪有什么用。”
陈清风连连摆手,不敢居功。
荀郁笑了笑,也不谦虚,而是看着云落,“你觉得这七日以来有没有什么是我们接下来需要注意的?”
“一时有些想不出来。”云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硬要说的话,我觉得有一点可能会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