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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人前躲你人后盼你 > 第一章

第一章

父亲光明正大的用一份合约卖了他,合约内容是甚么也不曾告诉过他,他只知道仅有在某种情况下,不但那份合约会自动解除,而且父亲也会立刻来带他回去——这是母亲的条件。

「那种活著只会浪费粮食的男人,最好早早gameover算了!」

以上是背著他,她对朋友所下的最後结论。

总之,在她眼里,他连个屁都不如,可以想见他若是冒冒失失的去对她告白,将会得到何种待遇。

所以他只好把一切都闷在心里,这样长长两年下来,他单恋得很辛苦,却也颇为自在,因为他原本就是那种充满悲剧性浪漫情怀的男人,刻苦的相思对他而言才是最唯美的,太轻易得到的爱情反而不美了。

不过一旦入了秋,花朵开始凋落,绿叶悄然转黄,他的情绪也逐渐陷入低潮,莫名其妙地开始觉得人生真是毫无意义,与其作一个浪费粮食、浪费氧气,浪费地球存在空间的男人,不如埋在上里去肥沃那些树木花草来得有贡献一些……

这种状况好像不太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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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分了!太过分了!那任务明明是我们的,为甚么……」

「加多嘛爹!但几咧!」大叫著,莎夏连忙冲过去抢救她的心肝猪宝宝。「这是我的,要扔请扔你自己的,ok!」

杏子噘著嘴,气呼呼地把自己扔到床上去,觊觎的眼却还是不甘心地瞄著莎夏那只猪宝宝。

「我再出一次任务就可以成为准b级了说!」

「别急,别急,机会有的是,ok?」莎夏宝贝兮兮地用衣袖擦擦猪宝宝,再放回猪窝——床头柜上。「他们也不是故意要抢你们的,谁让你们两个阿拉伯语都不够熟稔,说快一点准穿帮,任务八成也会跟著砸锅,任务一砸锅,你们就得连掉两级,你宁愿这样吗?」

话说得合情合理,杏子一时语塞。

「再说,他们也表示下一次任务必定会优先考虑你们,这不就结了!」

「你说得倒轻松,再出一次任务你就可以升上a级了,自然不会在意这一次、两次任务,但是我不一样啊,我……」

「你怎样?」莎夏不耐烦地跳到书桌上去晃两脚。「我这也是用时间慢慢熬来的,你就不用吗?你伟大?你有特权?你可以跳级?」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只是……只是……」杏子蓦然翻身把脑袋埋在枕头里。「我只是不甘心嘛!」

「不甘心啊……」两眼骨碌碌一转,莎夏嘴角怱地勾出一道诡谲的笑。「那我们去找点乐子,保证你不会再郁卒了!」

静了一会儿,杏子慢吞吞地侧过脸来。

「你不会是又要去整那个吃花馆长了吧?」

话说去年秋天,她们一夥人因为久未出任务,无聊死了,决定到河谷那条溪流去抓鱼吃,不料最佳战略地点却被某人先行占领,一票人正在商量要不要去「请」他滚蛋,却见那个白痴竟然吃起花来了。

「那家伙是饿疯了吗?」俄语。

「我们请他吃烤鱼好了。」西班牙文。

「才不要!」与那个白痴副馆长有宿仇的人坚决反对。

「那现在……啊咧,那家伙不会是在哭吧?」中文。

「不,他是在掉眼泪,没哭。」埃及话。

「他说甚么?」印度语。

「你不懂埃及话吗?」瑞典话。

「我是不懂。」古罗马话。

「哇!你够了没,居然说古罗马话,你以为现在是古代啊?」俄语。

「这样可以了吧?」阿拉伯话。

「哼!这还差不多。」义大利话。「他说那家伙没哭,只是掉眼泪而已。」

「掉眼泪就是在哭。」土耳其语。

「哭要有声音,ok!」美语。

「大男人掉眼泪,真是娘娘腔!」法文。

「啧,又在吃花了!」日文。「算了,我们另外找地方好了,免得我们请他让位,搞不好他还会哭给我们看呢!」

「哭夭!」居然还有台湾话。

自那一回之後,大家都在背地里叫历史文物馆副馆长为吃花馆长,以字面上来解释是说他是会吃花的副馆长,实际上是隐喻他是个白痴娘娘腔。

「他生来就是让人整的,不整白不整!」莎夏说得理所当然。

在两人合住的寝室里,她们总是一个说中文,一个说日文,为的是不想忘记自己的根。

「又想藉机报仇了!」杏子咕哝。

「是又如何?」说著,莎夏跳下桌子站到窗前,抚著下巴思索这回要用甚么办法整得那家伙哇哇鬼叫。

翻起身子,杏子跪坐在床上。「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小气耶!」

「是吗?」莎夏心不在焉地应了两个字。

「对啊!他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被你吓得掉头就跑,後来又躲你躲得人尽皆知,以至於大家都认定必然是你厚脸皮倒追他,而且还倒追得很用力,才会把内向害羞的他吓得拚命躲你,『只』不过如此而已,你又何必一整他就整了两年?」就算是连本带利,又滚利,再复利都有余了。

「唔……两年了吗?」啧啧,有那么久了吗?还真是光阴似箭哪!

「是啦!小姐,放过他吧!想想,有几次你真的很过分耶!白痴都不会认为那是意外,可是他都没有说出去,这样已经很够意思了吧?」每次不小心被抓包,主凶不在乎,她这个「无辜」的帮凶可是紧张得很。

「他又不知道是我。」

「才怪,用鼻子猜就猜到啦!整个学校里就只你跟他有仇,不是你是谁?」也不用一加一等於多少了,反正只有一而已。

「他也没有证据。」

「证据归证据,只要他说一句话,你说校长是听他的还是你的?」

莎夏不由得沉默了。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小气,只不过两年前她才十七岁,正是少女情窦初开时,自认还长得人模人样,半夜起来照镜子也没有吓到过自己,没想到居然有人一见她就骇得屁滚尿流,就差没哭爹喊娘,这简直是把她的脸面活生生撕下来丢在地上踩踩踩,踩踩踩!

所以喽!当时她就决定要小小整他一下以示惩戒。

可是她都还没开始整顿他呢!他竟然已经抢先躲她躲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使这整个事件骤然演变成一个众人皆知的超级大笑话,连武术教官也特地把她叫去给予暗示性的警告:现在不是哈男人的时候,任务卡要紧。

她在哭笑不得之余更觉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便指天发下毒誓,不整得他变猪头绝不罢休!

不过两年时光也委实太久了一点,她为甚么还不肯罢手呢?

莎夏自问,自己也觉得非常困惑,从一开始的闲来无事才去整整他打发时间,直至现在,为甚么只要几天没见著他,即使是忙得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她也会想硬抽出时间去整他呢?

他早八百年前就已经不再躲她了呀!

「莎夏?莎夏?」

「嗯?啊!我想到了,我要去向卡莱借小花。」

「你还是不肯放弃呀?」杏子无奈摇头。「可是你要小心啊!小花可是卡莱的宝贝,要是它也被压死了怎么办?」直到现在,她每天临睡前都还要为之前冤死的小白默哀三分钟呢!

莎夏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笨,再去抓一条还给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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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天,郁郁的空气,闷得丹奥几乎不能呼吸,他放弃地把手从键盘上移开,两眼瞪在电脑萤幕上,沮丧得几近抓狂。

他到底在写甚么?

蓦地,他恨恨地甩掉虽仍咬在嘴里,其实早已熄灭多时的菸屁股,再转动椅子背过身去颓然地俯下上身,双臂绝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口中逸出痛苦的低吟,对自己感到彻底的失望。

完了!他果真是个废物,一个一身无是处的废物,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他甚么也不会,只会浪费粮食、浪费空气、浪费地球的生存空间,搞不好连做花草肥料的资格都没有,真是太悲惨了,他到底还活著干甚么?

想到这里,他开始考虑要去撞墙,就在这当儿,他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很诡异,令人寒毛直竖的嘶嘶声。

他猛然抬眸直视前方,立刻,他发现自己正对著一双眼。

一双三角眼——眼神看起来实在不太友善,嵌在一颗三角头上,还有一条血红色,分岔的舌头……不,那应该叫蛇信,而且它还穿著一身花花绿绿,色彩鲜艳的皮衣——真花俏。

根据动物百科全书上记载,三角头的蛇大部分都有毒,特别是色彩越鲜艳其毒性越猛烈,所以……所以……

毒?!

天哪,他还在这里研究甚么?

毒蛇耶!

猛然倒吸一口冷气,下一秒,他已然扯开嗓门尖叫著拚命滑动椅子往後退,由於退势太猛,滑不到两寸椅子便翻倒,连带著人也跌在地上,不假思索,他立刻划动四肢死命往前爬——一时忘了人类是用两条腿走路的。

直至一头撞上角落的文件柜,他才龇牙咧嘴地捂住额头回过身来,旋即更惊骇的发现那条毒蛇竟然也跟过来了。

我们来作朋友相亲相爱嘛!

不,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他正待拉开喉咙展开第二波的声声尖叫,倏地,办公室门打开,史提夫慌慌张张地闯进来。

「甚么事?甚么事?发生甚么事了?」

「那……那……」丹奥颤抖著手指向前方。「蛇……毒……毒蛇……」

「蛇?这里怎么会有蛇?」史提夫疑惑地转眸一瞧,眉峰即皱,「原来是小花。」随即过去将那条犹不知死活,仍在嘶嘶鬼叫的花蛇撩起来挽在手上,「别担心,这是学生养的蛇,毒牙已经被拔掉了。不过……」他冷笑。「正好,该是让他们复习一下野外求生时要如何剥蛇皮的时候了!」

窗外突然传来两声若有似无的低呼和呻吟。

史提夫装作没听见,丹奥则往空荡荡的窗外瞟去一眼,再收回眼来心有余悸地与那双仿佛正在嘲笑他的三角眼大眼瞪小眼。

真是不想活了,竟敢嘲笑他!

也不想想自己即将被扒掉「皮外套」了,这种冷天看它不冻死才怪!

不过……

「我想……那个……算了吧!」待狂跳的心脉稍稍镇定下来後,丹奥始慢吞吞地爬起来,扶起椅子坐回去,继续揉搓著额头。「我只是吓了一跳,也没有受伤,为了这种事杀死学生的宠物不太好吧?」

它的亲戚朋友诸公同类们大概都在准备要过冬了,起码在这个冬天,它最好也学学冬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就是这样才会老是被学生们欺负,况且……」史提夫突然把蛇往窗外一扔……又是两声惊呼。「我早就警告过他们了,如果连这点小事都约束不了自己,还有甚么资格担任sa?不过……」

若无其事地靠在窗台上,他继续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再饶过他们一回。可是下回若是再有这种事发生,我会直接报告校长,也不必刻意去找出罪魁祸首了,全校学生都必须接受连带惩罚,全体降一级!」

两声抽气。

警告完毕,史提夫离开窗台定向门口。「好了,既然你没事,那么你继续忙你的,我走了。」

待门关上後,丹奥才自言自语似的说:「抱歉,下一回我恐怕帮不上忙了。」

好似在呼应他的话语似的,窗外忽地传来一阵树丛摇曳声,片刻後,又只剩下冷冷的风声。

丹奥耸耸肩,再次面对电脑萤幕,这回,他很有信心地将两手置放於键盘上,有力又迅速地挥动双手十指。

他的沮丧绝望全被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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