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声,泫然欲泣地传了过来,“救人,救人!”
胡古月扭动壁上机关,开启石门。
他刚负手走进去,便讥讽地怪笑了一声:“这般不经操。”
室内弥漫着浓郁的,男人液的气味。满地都是破碎的白绫,显示方才战况之激烈。晓星尘覆眼的白布又重新绑上,正哆哆嗦嗦地给地上的薛洋拉好衣服,全是悔不当初的神态。胡古月的话语如此刺耳,道人豁然拔出霜华指着胡古月的方向袭来。
这闻音辨位、一剑封喉的功夫,真是晓星尘得不能更晓星尘。胡古月之前从未和他交过手,却似乎对他招式力道与角度的每一抹细枝末节都熟悉入骨,极熟练地弹开霜华剑身,落脚无声地来到薛洋跟前。
他嗅觉极好,微微低头,便能闻到薛洋身上液和血液的味道。或许是被折腾得太过,此时的青年肌肤格外苍白。一个心神激荡的瞎子自然为他穿不好衣服,薛洋的衣襟并未全然拉拢,肩膀上一枚青紫而冒血的咬痕,彰显道侣方才求欢的粗野,真是楚楚可怜。奄奄一息的黑衣青年长发凌乱,糊得满脸都是,他单手撑在脸颊上,手背上是被指甲掐入的深痕,指缝间渗出鲜血,苍白的唇在无声呻吟。光是露在外面的肌肤便有三处伤口,连脸都不放过,也不知薛洋衣服底下,此时是多么凄惨凋零的光景。胡古月只见这后生整个人神志不清,双颊酡红,呼出的白气都透着身心苦不堪言的崩坏,人虽然高大,却因脆弱而显得格外瘦细。
胡古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晓星尘持剑四顾茫然,又胡乱扑到薛洋身上,摸索着拉过聂氏的鸦羽外裘,为薛洋裹上。
他六神无主地摸着薛洋肩上、脸上的伤口,连胡古月轻轻巧巧避开了自己也不知道,整个人、连声音都一起抖得几乎散了一地:“……阿洋……薛洋……薛洋……你还好吗……”
和义庄崩溃时,神态丝毫无差。
晓星尘缠眼的绷带随主人源源不绝的颤抖而微乱。他想伸手去碰薛洋受伤最严重的后庭,但又不敢,手伸出又缩回。胡古月听着晓星尘清丽的嗓音,看着晓星尘脆弱悔恨的神态,胸中传来阵阵快意,踩住晓星尘雪白的袖子,弯腰掐起道人的下巴:“你还真是情深,见他受不住,便提前清醒过来。”
晓星尘刚要开口,却体内阴毒上涌,似乎勉力压下喉中鲜血,抿唇轻咳。
胡古月一字一字道:“我本还等着欣赏,你将自己所爱生生操死后的反应呢。”
晓星尘猛地站起,同时刺出霜华,胡古月轻声道:“你不是要求我进来医治薛洋吗?”
霜华不得不止住,胡古月不耐烦地推开喉前的剑锋。
晓星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怎么回事……为什么……”
他激动之下,体内阴毒只能发作得更快,边说边用手捂住口,轻咳不休。
他掩着口,彻底崩溃了:“你为了什么?!”
胡古月如他所愿,亮出企图:“不把薛洋弄垮,我如何能杀得了你?”
“他原本好端端地在当金麟台的客卿,”胡古月道,“若不是你出现在他眼前,本没有后来又是入狱又是被清理的那许多的事。而金光瑶有这样一位得力帮手,未必会对聂怀桑毫不起疑,说不准他一辈子都在夔州和金麟台上风生水起,背靠仙督好乘凉,又哪会落得今日如此不堪的下场。”
“你就是一个扫帚星。”他道,“下山之后,害死满白雪观的人,害死常家最后的活口,害死整座义城的人,害死聂怀桑和江澄,亲手捅死来救你的宋岚,断气后还连累薛洋拿自己的阳寿补给你。你不过仗着苦主们喜欢你,就恬不知耻地只顾自己偷偷快活,欺师灭祖地苟且偷生。”
“无论是对山上你师尊,还是山下所有对你好的人,你都是彻头彻尾的害人。”胡古月冷冷道,“而薛洋自从遇见你这祸水,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当的一声。
霜华坠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