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声音,众人皆心想:“又是他!”
谁会在这种时候还不识趣地积极响应魏无羡,让干什么干什么、让想什么想什么?也只有那位“一问三不知”聂怀桑了。
有人忍不住道:“上山途中根本没人喝水!谁敢喝这尸山上的水?”
聂怀桑又乱猜道:“那是都吸入了山中雾气?”
众人七嘴八舌,连江澄都忍不住对方才最鄙夷聂怀桑的一名修士冷冷道:“行了。若是杀了走尸之后有什么古怪的粉末或液体喷出,我们还不至于都没觉察到异常之处。”
终于,魏无羡缓缓地道:“……也就是说,就算上乱葬岗杀走尸时,秣陵苏氏弹奏的战曲之中,有一段旋律不对劲,姑苏蓝氏也会见怪不怪,只觉得是他们技陋出错,记岔了曲谱,却并不会留意究竟是失手弹错,抑或是故意弹错的,是这样吗?”
难平与避尘相击,银色的剑身之上,正流转着暗红色的剑光分明灵力充沛。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唯有一人忍不住笑了一声。
发笑的人是薛洋,他笑苏涉此人太沉不住气,倘若是他,既然要假扮成什么,哪怕刀山火海都会死扛到底,大不了彼此拖死,我接你一剑,你坐实杀人灭口的恶名,哼一声出来就不姓薛。真不知道一别十一年,金光瑶的择友品味怎么会倒退至此。
苏涉亦自知坏了宗主大事,他虽憨钝,但十分忠心,当即咬破舌尖,含了一口血,往地上一喷,试图破坏阵法,自己死了也要满殿之人陪葬,达成所负使命。
密密麻麻的血迹遮盖住了黯淡不清的红色痕迹,蓝忘机顾不得再去与他缠斗,左手在避尘锋芒上一划,试图重绘。但方才缠斗对峙中,聂怀桑和薛洋早已悄悄于阵法上做了手脚,即便蓝忘机本领再高强,他不懂鬼道之术,阵法也补不上去。
苏涉面目狰狞,一步步往后退去,看着满殿等死之人,双目尽是穷途末路后的癫狂之色。晓星尘此时灵巧无声地在房梁上腾跃,落到苏涉上头,从袖中摸出一张符咒,往地下一摔,一阵蓝色的火焰和烟雾滚滚冒起,正好将苏涉罩住。
苏涉不料天降活路,自然顺着传送符夺路而逃。而魏无羡和蓝忘机见状,心中不约而同道:传送符!那多次出现的雾面人,果然就是苏涉!
伏魔殿内,魏无羡声音雄雄响彻:“是。我手上是血债累累。不过,早在十三年前,你们不是已经讨还过一次了吗?”
“你们还想讨还什么?无非是要我下场凄惨、以消自己心头之恨罢了。请问我的下场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你没了一条腿,我碎尸万段,死无全尸;你失去双亲,而我早就家破人亡,被家族驱逐,是条丧家之犬,双亲骨灰都没见着一个。”
江澄坐在人群之中,听到这段话,搭在金凌肩膀上的五指渐渐抓紧。聂怀桑看在眼中,正在摇动的扇子便是一顿。
“说吧。你们还想我怎么还?”
“道长,方才魏无羡那番话,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