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梦想,我实在不明白,在如此强烈的心愿面前,星尘为何还是一心想求魂飞魄散。”
他忽然抬头直视那不知名的抱剑男子,方才分明有道十分狠厉而充满恨意的目光从那边投来,可此时对视,男子却朝他微笑,是一张烂漫却平平无奇的脸。
聂怀桑思索道:“是否因为散魂太久,已无力回阳?”
“怎么会呢,八年来薛洋用尽各种办法将晓星尘的残魄养得很好,好到肉身八年不腐,宛如在世。”宋岚极不情愿地认可道,“我的一位朋友无意间告诉我,清河境内,童谣在四处传唱锁灵仙人落在清河,于是……”
“咳,”聂怀桑尴尬地打断他,扶额道,“锁灵仙人本就是修仙圈子里哄孩子的传说,什么天上有位爱听凡人故事的锁灵仙人,每百年一次下凡入世,这时奉上装有魂魄的锁灵囊,诚心告之囊中人生前故事并祈求将人复活,只要那人故事够离奇,打动仙人了,仙人就会施展聚魂神通,然后心满意足回天庭等下一个百年。传说之言,不足为信。”
宋岚追问道:“就算是传说,今年也只有你清河境内流传相应童谣,并明确点出仙人显神会在你聂氏不净世。”
聂怀桑满面通红,改成双手捂脸,绝望道:“宋道长,如果你的白雪观也有一位勉强继位、毫无成就的掌门人,我相信白雪观的弟子门生也会编排出各种故事,强行吹擂挽住颜面的。唉,惭愧惭愧。”
宋岚已是无计可施,此时当然不会打道回府,道:“即便如此,也请作法祭祀,但求一试。”
“宋道长啊,童谣之言,如何信得?楚汉相争时,童谣唱‘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项羽闻言迁都,下场是乌江自刎。汉武帝时,童谣又唱‘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后来还不是被赐死。”聂怀桑劝道,“我实话告诉你,我门生还做过事先在地上挖个坑,埋块石头,上面刻着我会成为仙督的预言,再装作被发现的事。还有半夜学猫叫说我会有出息的家伙。还有人在外面编排我娘怀我时梦见各种星星入腹,我诞生时天降祥瑞……”
其实,聂怀桑倘若一口答应了宋岚,宋岚反而要考虑再三,可现在聂怀桑三请三拒,宋岚反而非要做不可了。
最终,聂怀桑勉为其难地松口了:“我还从没主持过像样的大典,既然非要办这个请灵祭,那就请宋道长把锁灵囊递来吧。”
宋岚一呆。
而几乎就在下一刻,一只白嫩到丝毫不像习武之人的手探到他面前:“宋道长,请把锁灵囊给我。”
那声音是如此耳熟,宋岚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拔剑而出。
薛洋用尚在剑鞘里的降灾相迎,宋岚看那剑鞘剑柄,虽然也是墨色,可心雕刻上了聂氏玄鸟图纹,并不是降灾的样子。
“成美,”聂怀桑的声音简直是怒火中烧,“你给我退下!”
原来这人姓成名美,是君子成人之美的意思。宋岚想,这少年虽与薛洋身量相仿,声音相似,但看上去十分年轻,模样寻常,并不是那个拥有仙童模样恶鬼心肠的薛洋。
但成美竟未遵命退下,似乎与聂怀桑万分亲热,带着笑却语调委屈道:“家主,办祭典本来就要取走锁灵囊,焚香诵经七七四十九天,直到祭祀举办才能与人接触的啊。这位宋道长不讲道理,你倒来赖我。”
他一说话就露出两颗稚气的虎牙,看得宋岚刚放下一截的心倏忽绷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