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放在医院待产。
结果走了一个月,一回来就发现门上贴着的纸条:
你家狗不分昼夜狗哭狼嚎,凡是听到此声音,尤其是主人,必定是要走厄运倒大霉的,因此,我们由衷建议,请快把你家宝贝送走吧!
当时金酒十的唯一想法就是操起菜刀,挨家挨户踹门进去砍个人仰马翻。但他能在道上混出名气,除了一身功夫当然也是有脑子的。他很快就确定了贴纸条的嫌疑人,可以肯定就是跟他一栋楼里的,五楼六楼都没人,一楼二楼是老头老太太,甭管是不是耳聋听不见吧,就算听见也没那个敢招惹他的胆子。
那么就只有三楼了,三楼只有一户人家,家主是个四十出头干瘦的老男人,平常就一副纵欲过度的死德行。
个老不死的,金酒十想,不管这个“我们”的“们”有多少水分,肯定跟别人一起同仇敌忾才有胆子招惹他。
既然你坏我名声不让我好过,那么你也别想在这小区里好过。
他立刻买了个喇叭录了段狗哭狼嚎的录音,撬开五楼的门锁把喇叭挂到五楼跟六楼之间的水管上。他身高手长,这个位置不高不低不长不短,除了要有他一样的高度,还得有他灵活的身手和矫捷的胆子才能给解下来。
其目的就是要发挥他这颗臭狗屎的本色熏臭这一锅汤。别以为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帜就可以当英雄了,要让所有人先是恨他骂他啐死他,然后再掉头恨那个贴纸条的老不死。
他闯荡多年深谙人类的劣根性,肯定那老不死不敢认账,不认账就正中他下怀。我不收拾你,我只羞辱你。
小区里的居民果然不负他望,大家谁都不是傻子,一猜就知道贴纸条的人是谁。他一臭流氓就算
了,你不惹他大家都相安无事。
你惹了他又不肯站出来,连累所有人睡不好给你顶包。怂!金酒十成功调转矛头,一时间所有人都对三楼的老男人鄙视唾弃且日益变本加厉。
人活着,有什么比脸面更重要的么?尤其住的地方,所有人都对你指指点点,这难受劲儿,还不如直接打他一顿。
这天,大猫生完崽,五个狗崽子还没长毛,一坨黑糊糊的肉球。金酒十把这窝狗用箱子搬回家,放到阳台那间通风光线顶呱呱的屋里,然后收拾了下出门办事儿。路过小区门口时,闲磕牙的人们减声住嘴,那个老不死的也在,群众的眼光在他跟那中年男人身上来回穿梭,金酒十看也没看,刚走出大门身后就传来一声:
“那个......金…金哥?”
金酒十停下脚,嘴角勾笑又迅速扯平,扭头挑眉看着那人,“叫我呐?”
可怜这人都到了不惑之年还得对一个臭流氓奴颜婢色,那人唯唯诺诺地走上前,又害怕他动手停在两米远的地方,
“金先生?”
“哟,”金酒十还是头一回被人叫先生,好笑地扬起下巴眯着眼,模样高深道:“有事儿?”
“是是这样的,”那人额上的汗都快下来了,没敢直视金酒十,“那张纸条…其实…”
“纸条?没事儿,”金酒十胸襟宽广的安慰,“你也不用替那人说话,最近睡不好吧?对不住你们,我吧,这身份特殊,最忌讳那些诅咒啊传言的,可我们这道上的人,又特别信这些东西。万一被他说准了我真走霉运,你说我多憋屈,我就是想找他给我开解开解指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