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进來的时候。【】房间里鸦雀无声。
其实。除了虎牙和老陈。其他人第一眼甚至并沒有看出來这个人是谁。因为鬼哥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原本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山东大汉。此时佝偻得像个街头乞丐一样。他的眼皮因为被骨八戳穿。虽然沒有伤到眼球。但视力显然也受到了影响。所以让他不得不耸耷着眼皮。走起路都显得摇摇晃晃的。原本可能只是长得丑一点。凶神恶煞的如同恶鬼。
但现在的他。简直人不像人人。鬼不像鬼。
见众人全都不吱声了。钱道空只好打破沉默。快步走到了门口。搀住了鬼哥说道:
“鬼哥您來啦。快快。快里面坐。”
鬼哥用他那结痂的眼皮瞥了瞥钱道空。一把推开了他的手。
“我自己能走。”
钱道空尴尬地笑了笑。走到他的座位旁。把他的椅子拉开。然后自己也回到了座位上。
鬼哥在众人的目光中。像个小丑一样用诡异的姿势挪动到了位置上。
二肥看了看鬼哥。又看了看钱道空。心说这发财到底演的是哪出啊。竟然在这种场合把鬼哥这个丧门神请來了。
自从上次钱道空和鬼哥发生了冲突。鬼哥被佛爷差点弄死后。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是势不两立的对头。同时大家的心里也都偏向了钱道空。因为鬼哥在佛爷手下之中。可以算的上最不得人心的人了。
偏偏就在今天。在发财这小子的庆功宴。竟然会在这个场合。发财主动邀请自己的敌人。实在是难以理解。难道发财觉得这口恶气出的不够。还要当众羞辱他一番么。
其他人虽然都沒说话。但心里的想法跟二肥也都差不多。真不知道钱道空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且更奇怪的是。这鬼哥竟然还真的会应邀而至。
当然。这里面只有刀哥对两人的事并不知情。于是忍不住问道:
“我这看了半天。心说是谁呢。这不是老鬼么。这眼睛是看哪个妞看的。肿了这么大包。”
众人愕然。谁也沒想到。这个第一个揭开伤疤的人。竟然会是这个江湖大哥。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和鬼哥熟络。却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钱道空更加笑容可掬地望着鬼哥。看上去有点小人得志的气势。
鬼哥沉着脸。不知道是沒认出刀哥。还是已经沉不住气了。刀哥刚说完。鬼哥竟然恶狠狠地回道:
“大白天冒白活。你算他吗哪盏灯啊。我老鬼的事用你管。”
鬼哥突然这么一呛。刀哥也是一愣。虽然往日他和鬼哥也沒少开玩笑。说话过一点也很正常。但鬼哥今天的语气。明显就是带着火的。
“卧槽。你他吗的给你脸了啊。”刀哥破口大骂。嗓门比说话聊天的时候还大上好几个分贝。
钱道空见情势不太对劲。连忙打起圆场:
“嘿嘿。刀哥。老鬼就这脾气。你不知道。他最近闹了点事。心情不太好。您消消气啊……”
说完。钱道空又对鬼哥说:
“鬼哥。你看看你。刀哥这不跟你开玩笑呢吗。哈哈哈……”
鬼哥的脸更阴沉了。但却并沒有再说话。只是想他旁边的老陈要了根烟。老陈犹豫一会儿。还是掏出烟递给了他。
毕竟。这样一条丧门之犬。谁也不愿意跟他扯上点关系。
刀哥当了这么多年大哥。也是有点气度。骂归骂。毕竟今天他是看着钱道空的面子來的。自然也不好闹事。于是坐了下來。接过了钱道空递过來的烟。
“嘿嘿。你看看你们。这还沒喝多少呢。就开始闹了。这可不行啊。來來來。财哥。今天干嘛來了。等什么呢。上酒啊。”虎牙连忙打着圆场。
“对。快点的。我都饿死了。服务员。服务员。上菜。”二肥也叫嚷起來。
“也是。赶紧让这死胖子先吃饱。一会儿把他也送厨房炖了。给咱们加菜。”奥姐还不忘跟二肥较劲。
“那可不行。我这一身肥膘可不好吃。还得奥姐这小身段。净是瘦肉。那吃着多香啊。”二肥当然不服气。
气氛再度缓和一些。只是鬼哥依然阴沉着脸。也不在说话。一个人抽着闷烟。旁边的老陈也是一样。不过他还是偶尔会冲着向他投來目光的人报以一个十分虚伪的笑容。时不时也会在大家的喧嚷声中附和几句。
两人就这样充当着这酒宴上最尴尬的角色。彼此也不言语。
沒过多久。菜陆续上齐了。酒也抬上來三箱。
按位次。当然还是刀哥提第一杯酒。刀哥沒用酒杯。而是换了一个大碗。将啤酒咕咚咕咚倒进了碗里。举起碗说:
“來。哥几个。今天是我老弟发财的庆功宴。我自然得先提一杯。发财这小子跟我也处了这么多年了。他啥品性。大伙也都清楚。不过还别说。这臭小子。老头给他起的名还真沒白起。发财。发财。还真是沒少发财啊。哈哈。他的哥们。自然就是我的哥们。今天咱们大伙都是來玩的。玩就得玩的开心。喝也得喝尽兴。一会儿要是觉得不尽兴。哥哥带你们去我的场子继续玩。今天咱就玩到尽兴为止。來。也不瘠薄在这里废话了。一条大河波浪宽。端起这碗咱就干。”
说罢。刀哥端起手中的那碗酒。一饮而尽。
“好。这刀哥谬赞。小弟受不起啊。那我也陪送一杯。”钱道空连喝两杯。其他人也喝了杯中的酒。
然而。只有鬼哥沒有动杯。等刀哥提完酒。众人开始吃菜的时候。这鬼哥竟然拎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吹了一瓶。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却沒动一口。
“哈哈。这么快到我了啊。其实刚才刀哥扯得有点远了。庆功宴根本谈不上。今天在座的各位。除了刀哥。咱们都是跟佛爷做事。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平日里哥几个也沒少照顾小财。今天。咱别提什么宴不宴的。刀哥讲话。咱就是玩。來。祝大伙玩的开心。”发财也敬了一杯酒。
鬼哥依然沒有喝。饭桌上却不会因为他一人儿冷场。随着酒精的催化。气氛变得热闹沸腾起來。大家觥筹交错。各种各样的酒令都上來了。
特别是奥姐。平日里就爱去酒吧迪厅里背壳子。酒量自然小不了。连二肥被她灌了几轮。也醉醺醺的摇晃起了脑袋。手脚也不老实起來。但他的咸猪手还沒等碰到奥姐。就立刻被奥姐扭到了背后。疼得他惨叫起來。
“哈哈。二肥。你这还真是要给我们加菜啊。这被人吃也是人生价值的体现。你不用这么痛苦啊。”满脸通红的虎牙咧嘴讥诮道。
“去你大爷的。死狗。你别在这笑我。我就不信你能喝过奥姐。”二肥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