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凯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可是,我最喜欢坐这边的位子,因为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还有,其实你占据了我惯坐的椅子,你知道吗?该移位的好像是你吧?”
是我?是我?又是我?皖羚一听更是火气直冒。好啊,这臭男人一来,她不但没房间睡、没爹娘疼,现在甚至连坐个位子都要小心翼翼地伯抢到他的“地盘”!shit!这到底是谁的家啊?
她狠狠地瞪著他,巴不得手上的筷子能化为两柄利剑射穿他。
“褚凯杰,你最好搞清楚,收你房租的人是我妈,下是我!而且,这里是‘我’的家,你别欺人太甚!”
皖羚本来还想继续骂的,但因为转头面对他,她无可避免地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这下流男人的衬衫钮扣居然打开了大半,露出一大片胸膛!而且他刚才去洗脸时似乎没有把脸擦干,有些许水珠沿著发梢滴落到颈项,再慢慢淌到他壮硕结实的胸膛……
喔~~她面红耳赤地撇过头去。这画面真是太……太下流,却又……该死的刺激!
“怎么了?”褚凯杰兴味盎然地看著她红透的小脸。这小丫头真有趣,个性冲动却很容易脸红。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混久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直接的女人了。她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毫不伪装。
“你……”皖羚命令自己深呼吸、深呼吸。镇定,不要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你、你要不要去换件上衣再来吃饭?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把这些排骨跟牛肉吃光光的。”
“哈……”褚凯杰又爆出一连串雄浑豪迈的大笑。这丫头真的很有趣!他故意凑近她,坏坏地在她的耳边呵著热气。“别大惊小怪了,昨天晚上,你该看的不是都看光光了?嗯?我们两人同床共枕耶,可是非常熟悉彼此的身体喔!”
轰--像是有一座火山在她体内爆发,皖羚又羞又怒地跳起来,指著他想破口大骂,却又不争气地结巴。“你、你……褚凯杰!我警告你,不要……不要再乱说话!昨天晚上你睡你的,我……我睡我的,什么……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确定?”看到她羞得连脖子都红了,褚凯杰玩心更起,非常恶劣地眨眨眼,放荡得像个恶魔。“小丫头,很多事可不要太早断定喔!虽然一早醒来,你还穿著……嗯……内衣裤,不过,很多人会在‘事后’又把衣服穿回去的,免得著凉嘛!你说对不对?”
哈!看著她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他的心情竟越来越好。以往他所接触的女人都太精明、城府太深了,他已经很久没遇过这种单纯得像张白纸般的女孩了。
“你--”皖羚气到双拳紧握。她瞄了厨房的菜刀一眼,非常认真地考虑著要不要铤而走险,直接宰了这个烂家伙?
“褚凯杰,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乱说话!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家乡、我的地盘。你要是真的惹毛了我,我……呃……我随便出去吆暍一声,就会有一大票的兄弟肯为我卖命的!我们把你宰了,再丢到深山里去喂狗,到时你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哼!幸好她前一阵子有看了一些什么“十三妹”、“古惑仔”之类的港片,所以才能装出一副流氓的口吻的口吻。
褚凯杰还是气定神闲,笑意翩翩地瞅著她。“唉哟,好厉害啊!我都不知道你是人见人怕的‘后山大姊头’呢!”他霸道地拉住皖羚,又把她按回座位上。
“好,大姊头,要要阴、要狠,也得先吃饱饭吧?你妈咪烧的排骨很好吃,多吃一点啊!”他反客为主地招呼起她。
皖羚还是一肚子火,但看到臭男人从容优雅地进食,她问自己:我干麻要生气?干麻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啊?而且老妈卤的牛肉跟排骨的确定人间美味!哼,要比吃是吧?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对!千万不可以虐待自己的胃!所以,皖羚再度拿起碗筷。就算要杀人泄恨,也得先吃饱饭才有力气。
皖羚边嚼著牛肉,边斜瞄他一眼,冷冷地发问:“喂,你是不是逃犯?”她乘机把最大只的鸡腿抢回来。哼,小人!这种好料才不会被你夺去。
“什么?!”这回换褚凯杰愣住。“你说什么?”
“别假装听不懂!”皖羚没好气地舀了一大碗鲜鱼汤。“一定很多人问过你这个问题吧?你看起来就像是在都市里打滚的人,为啥没事躲到这种荒山野外来?听我妈说,你已经来住两个月了,你是下是在哪儿犯下了什么杀妻案或是卷款潜逃的金融犯?所以逃到这里来避避风头?”
她从小在台东长大,偶尔也会看到几个生面孔,总是神神秘秘地躲在深山里,大人都说那是外地人犯了罪逃来这里躲藏,所以她一心认定这个神秘兮兮的家伙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搞不好还丧尽天良地把他老婆做成了人肉叉烧包呢!
“噗--”褚凯杰放下饭碗,直接由喉头爆出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很有趣。其实,我来这里两个月了,很多人都拐弯抹角地想问我到底来这儿干什么?下过,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直接说出来。”
“这很好笑吗?”皖?冶冶地挑著眉,趁他大笑之际又挟走一大块荷叶排骨。
“你放心,就算你是逃犯我也懒得去举发你。下过,你最好不要替我家惹来任何麻烦。如果你闲闲没事还喜欢嗑个药的话,请你去别的地方再嗑,别弄脏我家!”她最看不起那些烟毒犯或是吸毒者了。
褚凯杰双眼炯炯有神地盯著她,琥珀色的瞳底闪著烈焰,微笑问道:“你觉得,我像是烟毒犯或是落跑的杀人犯吗?”
被他那灼热的眼神一电,皖羚的心跳居然漏跳了一拍。真没用!她暗骂自己。好啦,虽然这家伙很帅,但在台北待久了,她又不是没见过其他的帅哥,干麻只要他凝神看著她,她就觉得呼吸困难啊?
她仔细地审视著眼前这个男人。他的打扮很轻松,但睿智的眼瞳及散发出的尊贵气势是天生的,骗不了人。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打从何处来?又是从事什么职业的?不过,他那与众不同的风范告诉她--他不是个简单的男人!他的身上有股凌驾一切的傲人气魄,看来像是惯于发号施令的领导者。
管他的!皖羚赶紧提醒自己:不管他是什么来头,都不关她的事!
“我没兴趣管你是不是烟毒犯或杀人犯。”皖羚低下头猛啃排骨,好掩饰自己心湖的波动。“总之,我只有一句话:这是个很纯朴美丽的山区,请你不要污染这里,给这里的居民带来麻烦!”哼!搞不好他是女人包养的小白脸,因为东窗事发,被某个绿云罩顶的老大四处追杀,所以才躲到东部来的。嗯,愈想愈觉得很有可能。
“呵呵……”褚凯杰也盛了碗鱼汤。“很感谢你给我的‘建议’。你放心,不管我是什么杀人犯还是烟毒祸害,都不会给这里带来任何麻烦的。不过,相对的,我可不可以也给你一点建议?”
建议?皖羚挑挑眉,大方地回答。“可以啊,请说吧!”哼,她才不要给这个长相嚣张的臭男人给看扁了。人家她陶皖羚就算不是系出名门,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呵……”褚凯杰漆黑的眼眸更加深幽。他瞅著她,邪气十足地道:“陶皖羚,你是个很出色的女孩,五官清秀、气质一流,态度又落落大方……”
皖羚微笑地听著。哼!算这痞子有眼光,懂得欣赏她的美。哈哈!
不料,那魔鬼般的男人又抛来一句--
“可是……我觉得,女孩子不应该只注重外在的美丽,应该要‘内’外兼修。譬如说……”他勾起更邪肆的笑容。“你的身材那么棒,三围那么正点,实在不该穿那种土灰色的内衣裤来糟蹋自己,那个颜色好像是老阿婆在穿的。”
嗡嗡嗡……
皖羚呆愣了好几秒,一时之间很难反应过来。土灰色?等等,他说的是……杀千刀的!他说的是她今天早上穿的内衣裤?!
天啊!
“褚--凯--杰--”她气得脸红脖子粗,杀气腾腾地跳起来大吼。“你--该死的你,偷看了我的内衣裤还敢大放阙词!你、去、死!”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水果杯和碗筷,她一股脑儿地就往那恶棍身上砸去。
“咻!”褚凯杰溜得可比谁都快,迅如闪电的身影早在佳人暴跳的时刻就敏捷地窜入房中,还俐落地上了锁。
气气气……气死人了!皖羚气到要抓狂了!她冲去厨房,一手抓著菜刀,另一手抓著水果刀。啊~~气死她了!
“咚咚咚咚咚……”既然不能杀人泄恨,她就拿倒楣的砧板出气。我切、我切、我切切切……把砧板当成楮凯杰那个死人脸。
呜……这下子,陶皖羚真是衰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天啊!地啊!她真是背到家了,穿著内衣裤被看到也就算了,可那还是……还是她最保守、颜色最最老土、甚至都洗到起毛球的那一套!
哇!她哭死算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