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有什么稀罕,我捐给港大一个亿,看他们给不给我个博士做做。”
何平安心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物价飞升,十个亿也未必能买到个博士做。更何况,荣誉衔和读书拼来的哪能等同而语?
他劝说:“大圈哥,阿嫂最近难得乖巧,不要再起波澜了。”
靳正雷站在电影公司写字楼,眺望清水湾海景,笑一笑,低声问:“你也感觉她乖巧?乖巧就不是她了。”
何平安没有听清。
靳正雷转身吩咐:“平安,月底订间酒楼,我摆寿宴。”
何平安惊愕,老大从没摆过寿宴。“大圈哥,你月底生日?那一日?”
“我怎么知道哪一日?我死鬼阿妈也记不清,大概就是这个月。”靳正雷敲敲书案,“帮你阿嫂正名,我要广而告之,她是我女人。”
“我不去。”即使她愿意,也不能表露得太明显,更不能让他轻易得偿所愿。
靳正雷怒:“我已经通知所有人,和兴大圈的脸能被你丢干丢净?”
“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我尊重你,所以来问你心意。”
美若想敲碎他脑袋。“你这叫命令。”
“那好,你也可以命令我做一件事。”他求和。
“我命令你滚。”她推他出门。
不一会,守在院外的小弟们瞪大眼,看着夜色里一个高大身影爬上消防梯。
一个扔掉烟头,低声喝道:“醒目点,有人偷偷入屋。”众小弟纷纷开车尾箱抽刀。
随即被拦阻,有个视力好的家伙道:“等等,好似是雷爷。”
大家举目,只见那黑影躬下腰,鬼鬼祟祟地撬开防盗门,钻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埋怨:“又耍花枪?这是这个月第几次?”
虽则道出大家心声,但雷爷威名不容玷污,小头目狠踹他一脚,沉声喝道:“雷爷陪阿嫂玩,那是情趣。你懂个屁!见到女人只会撅卵袋的货。”
美若见靳正雷施施然下楼,扶额自语:“又要换新锁。”
“阿若,不要再闹脾气了。是我不对,应该先问你,不能开心过头,忽略你的心意。”他揽她的腰,陪小心道,“下次不会了,下次我去如厕也预先征求你同意。”
“我不习惯那场合。全部是粗人。”
“华坤契女见过的粗人会比我少?”他冷哼。
“你们黑帮聚会,话不投机就拔枪,我不想受池鱼之灾。”
靳正雷后悔为了票房,他公司拍的黑帮片将事实渲染了无数倍。“哪有电影那样夸张,面对面驳火,那是十年前的事。现在大家规规矩矩,一门心思转正行赚钱。阿若,你当为我贺寿庆生,喝杯酒就给你退席可好?”
代应彪三年前退休,靳正雷正式坐馆和兴。江湖传闻,他应该是香港黑帮史上最年轻的话事人,如果连代应彪甘做傀儡为他铺路的那几年也算上,靳正雷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相信也后无来者。
尖东这家海鲜酒楼,从数日前开始准备。晚上七点过后,停车场驶入无数名车,逐渐停满。各色人等,或西装革履,或休闲打扮,三三两两进入酒楼。
美若和靳正雷到达时已经近八点。代应彪为首,和兴几大头目,还有24k等其他帮会首脑在内厅等候。
靳正雷连连告罪,又春风满面地向众人介绍。
人人或恭敬或亲热地喊美若“圈嫂”,俱都一幅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的表情。美若心知那些人此刻脑子里的龌龊念头,无非是在意yín靳正雷艳福,母女同收。
她笑着一一致意,直到代应彪面前。
代应彪奸狡如狐,但做事也够江湖,当日派出一部平治奥登纳送她母女去庇理罗面试,给予了阿妈多少宽慰。
美若面具卸下,带有几分真诚道:“彪叔。”
她穿鲜红小礼服,戴金表,色彩俗艳,在她身上反凸显明眸皓齿。代应彪面上同样有感喟之意,“一晃十年,大个女了。”
又问:“听讲那位去了台湾?”
美若点头,笑容恬淡。“他很好,多谢彪叔关心。”
“江山代有才人出。现在是你们的好时代。”
酒楼老板进来,毕恭毕敬问是否开席。
内厅两围酒席,外间几十围,一时间,杯觥交错,喧哗热闹。
靳正雷之前交代有人敬酒,随便应付,没人敢落他面子。事实果真如此。
美若心道他为人粗蛮不讲理,捞偏门实在适合,正如独手叔一般,够狠够姜,才能混到遮天的位置。
和兴的大小头目结伴来敬酒,美若浅尝则止。直到瞥见一个发顶稀疏,前额凸起发亮的瘦高男人,她不自觉饮尽满杯人头马。
那人穿手工讲究的西装,戴卡蒂亚袖扣,在场中格格不入,气质更似生意人。
美若收回视线,朝靳正雷一笑。
他低头悄声问:“送我什么寿礼?”
“我自己还不够?”
殷红小嘴微嘟,长长眼睫垂下,在白皙肤色上投下淡淡阴影。靳正雷心动,手抚上她膝盖摩挲。“阿若,……圈嫂。”
她啐他一口。
他乐不可支。
何平安静静走近来,附耳低声道:“大圈哥,反黑组拉大队过来,现在在门外。”
靳正雷微眯起眼,扯扯嘴角道:“蔡炳谦。”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