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小小一间庙堂,但也能遮风挡雨了。张大风见天色也不早了,便打算在里面过一夜。
两人进了土地庙,见里面还有供品,且供案上的果子还十分新鲜,应是今日刚供上的。
小酒伸手就去拿果子,被张大风拍了下后脑:“先拜过土地公!”刚拿到手的李子便重新落回供盘中。
张大风拖着他跪到神像前,说道:“今日我两人落难,借神仙宝地住一夜,实在是迫不得已,冒犯之处还请土地公见谅,勿要怪罪。”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小酒也跟着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后拍拍手上的灰,接着就从供案上拿起枚李子,在衣襟上擦擦,啃了起来,没三两下就吃完一枚,接着再去拿了一枚。
张大风也就不再管他,走到门口看了会外面,没见什么异状。再回头睨着小酒,看他没心没肺地吃得欢,忽然就气从心头起,照着小酒的屁股就是一脚踹过去。
小酒“哎呦”叫了一声,手中啃了一半的李子落在地上。
紧接着张大风按住他就是一顿痛揍,边揍边骂:“老子好不容易抓住那奸贼,眼看就要砍了他给四弟报仇,叫你给放了!你他娘的还敢打昏我!臭小子长胆子了啊!你倒是长长脑子啊?光知道吃吃吃!就是傻长个子,不长脑子!”
“阿玄那次也是,她好好地上京,有车坐有饭吃,晚上有店住有床睡,你去找她干啥?你是有钱住店还是有钱吃饭?你陪她去见她亲爹娘,她爹娘能信她是真的?你是什么身份?你敢报名号叫他们知道你是什么人么?!”
小酒不敢回手也不回嘴,逃也逃不掉,就抱着头,光叫疼叫饶命。张大风打得累了,单手从腰上解下汗巾,把他双手反绑,绑紧了再绑在供案下面的石墩子上。
“大当家,我知道错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出够了,放了我吧?”小酒求了几句。张大风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也就不再求饶。
天色渐暗,张大风喝了几口水,喘匀了气,便拿出胡饼慢慢吃了起来。
小酒默默咽了会儿口水,终于忍不住开口苦苦哀求:“大当家,我知道错啦,你给我吃点,就一点点,我饿……”
张大风转过身,背对他吃饼。
小酒又道:“大当家,要不你再揍我一顿,出完气就好了。”
张大风霍地站起来,小酒急忙一口气说道:“大当家,事先说好,打归打,打完你要给我吃饼!”
张大风却出了土地庙,过了一会儿回来,抱着一大捧野草,铺在庙门附近的地上,再次出去,反复几次后,将地上铺出一块地方,就地躺下休息。
小酒可怜巴巴地求道:“大当家,睡前能不能给口吃的……”
张大风头也不回,丢给他一句:“好好守夜,上半夜没有偷偷睡觉的话,就给你吃。”
“哦……饿着肚子也睡不着啊……”
没过多久,张大风呼吸渐缓,鼾声亦起来了。小酒便开始扭动双手,试图靠自己挣脱,了半天力气也没能挣脱,肚子反而更饿了。他便另辟蹊径,脱了鞋子,伸脚去够头顶上方供案上的供盘。
他用脚趾夹住供盘边缘,试图抬起来,这才发现供盘是粘!在!供!案!上!的!
他考虑了一下,用自己走了一整天路没有洗的脚夹过的果子是不是还能吃……想想还是没有饿到这个程度,也就只好颓然放弃。
夜色渐深,小酒又饿又困,想着马上就能吃到香喷喷的胡饼了,才勉强打起神坚持。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唿哨,先低后高,停了停后又是短促的两声,乍听像是鸟鸣,但这半夜里哪有鸟鸣?
小酒的眼睛瞪大了,睡意顿时全消,叫道:“大当家,大当家!”
张大风霍然起身,提刀隐于门后,警惕地向外看去。
“是阿玄!”小酒急道:“是阿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