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府。
门前俩座石狮子威武不凡,张牙舞爪地立于地面,仿佛要将世间不臣之心者撕碎一般。
大门匾额两侧的大红灯笼已亮起,照亮着路间行色匆匆地路人,偶有好事者偷偷侧头张望,从门缝间瞥见一角,都自惭形秽。
宰父敖身着官服立在师府门前站定片刻,方才随着夏总管踏步入内。
师府一片祥和,来往的婢女数不胜数,个个梳着整齐的发髻精致的妆容,捧着精美地点心果盘,呈放在景丰胎每年特制的琉璃瓷盏里头。
与宰父敖见礼,再送与各屋夫人与姑娘处儿去。
积雪被扫到道路两旁,一路畅行,转眼已到落梅园。
“可要老夫在此等候?”
夏总管十分谦卑,躬身道:“宰父大人客气了,相爷吩咐宰父大人直接进去即可,无需通传,宰父大人请随奴才这边走!”
宰父敖似有若无地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跟在夏总管后头,若不是眉间百川凝结,奉夏都要以为宰父敖是在自家院里散步消食。
走至半路,屋子里头的莺莺燕燕父慈子孝琴瑟和谐的笑语声传来。
让宰父敖的脚步踏得越发的轻。
师相门客遍布各地,青儿失踪一事不知是不知还是装不知。
夏总管上前轻轻叩门,随即躬身禀道:“相爷夫人,宰父大人来了!”
此言一出,自然引得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宰父敖脚还未入内便大笑几声,十分客气,“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师相瞧着宰父敖那不走心的笑,神情淡淡,“我就说我家有你的探子吧,我们一吃点好的,你就赶趟儿着来了!”
话一落,大夫人忙圆着场,“宰父大人还没用膳呢吧,莲妈,快去备一副碗箸来!”
说着便要请宰父大人入席。
宰父敖因着师轻青的事根本毫无心思吃饭,自是推辞。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确是有要事与师相相商。”宰父敖看了看准备要走的几房夫人小姐,又道:“大家伙不如一起出出主意,此事跟大家也有些关系。”
宰父敖这话,说的奇怪,什么事会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后院妇人有关?
当下,众人便有些十分好奇。
师容娇仗着师相的宠爱,一向胆大,对着宰父敖一笑,问道:“宰父叔叔,是何事啊?您就别卖关子了。”
宰父敖闻言望了望满脸珠光宝气的师容娇,瞧着倒是好的挺全了。
宰父敖的声望在民间流传甚广,虽说宰父敖如今年纪不小了,早已过了‘花美男’的年纪,但那一副阳刚之气加上英雄胆气的名声,哪家姑娘不崇拜不敬畏?
有了师容娇打头阵,其他几位姑娘家便也有些纷纷囔囔,“宰父叔叔怪会故弄玄虚,若不是宰父叔叔瞧着神情淡然,疏影都要以为天要塌了呢!”
“我瞧着不是,宰父叔叔是不是来跟我们说什么新鲜事儿的?宰父叔叔你就快些说吧!”师姝媚一脸娇笑,反驳着师疏影的话。
宰父敖闻言只是淡笑不语。
望着坐在上首正在吃酒的师相。
一个不动声色地吃酒,一个面色不改地望着。
气氛徒然就冷了下来。
原先纷纷叫嚣着的闺秀们纷纷噤了口,拿起桌上的玉箸给自己娘亲布菜。
大夫人向来在师相门前以温良恭俭让作为主母的本/份。
但在此时,隐隐约约好似明白宰父敖前来的真正含义。
私下来讲,她亦同意师相的做法。
于是,便也不再当和事佬,只是静坐一旁。
六夫人摸了摸重新做好的蔻丹,取的是今早上刚盛开的凤仙花制成,颜色鲜艳明亮,轻轻嗅之,还伴着淡淡地香气,比先前用的明蓝宝石制成的假指甲好看多了。
六夫人十分欢喜。
她知道宰父敖此次来为的是什么,他守着师轻青那么多些天,她一直找不着机会下手,今儿一大早要不是看到夏总管匆匆忙忙地往落梅园去。
拦住了他问了个仔细,这会子瞧着老爷的模样倒真像是个不知情的呢!
不过,她同样很欢喜。
那女人的野种,凭甚一直留在府里,居然还敢与自己作对?简直找死。
也是天助我也了。
就算此次她有命回来,那我也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一旁的师容娇感觉自家娘亲咯咯作响的骨骼,忙上前不动声色地按住了。
此时,还不宜太过招摇。
大约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师相食案上的食物也都吃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