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公司的事就麻烦你们了,要是有什么事随时联络我。”他兴趣缺缺地拿着汤匙拨着饭菜。
“有什么事也不需要联络你,你把伤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易稚青双手环胸,话是直白了点,但充分地点出她的心声。“才刚过完年,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你赶快养好,赶紧归队,别以为我们会一直罩着你。”
“是是是,我现在就乖乖地当废人,吃饱睡,睡饱吃。”
“也不是人人都能当这么尊贵的废人,你感恩吧。”
“是,我很感恩,多谢两位大德。”
“要是左手不好用,叫你老婆帮你,我看她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
“对了,她进洗手间会不会太久了点?会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包庆余不由得望向洗手间方向,就见护士小姐像是正在询问着里头的人状况。
“我去看看。”易稚青不耐地走到洗手间门口,低喊着,“陆姿颖,好了没?”
里头没半点声音,易稚青不禁拍着门板。“再不出声,我要开门喽!”
“谁都不准进来!”
里头传来陆姿颖不怒而威的沉嗓,登时教易稚青狠狠地呆住。
这女人吃错药了?她认识陆姿颖二十几年,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她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而且威仪十足啊!
“没事就别窝那么久,故意吓人是不是?!”易稚青是易家的么女,更是唯一的掌上明珠,曾几何时被人这么吼过,不讨点颜面回来,她易稚青就改名换姓!
喀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陆姿颖冷沉着脸徐步踏出。
易稚青微扬起浅淡的秀眉,对上陆姿颖失温的眸,不知怎地竟退了两步。
“抱歉。”陆姿颖朝她微鞠躬,随即在护士的协助下,推着点滴架从她身边走过。
易稚青呆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有点不能理解,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人一旦失忆之后,感觉会差这么多吗?
以往陆姿颖看到她,总是哪里有缝就往哪躲,能闪则闪,能避则避,何时敢直视她的眼,甚至还对她大小声?
不解地看着陆姿颖的背影,她甩了甩头不多细想,径自进了洗手间。
“姿颖,这是你和仲威的早餐,吃点吧,我跟稚青先去上班了。”包庆余一见她,赶忙招呼着,还特地拉了把椅子,方便她坐在病床边。
“谢谢。”她朝他微颔首,清冷的神情让人猜不透她的思绪。
包庆余皱了皱眉,不禁问:“姿颖,有没有想起什么?”
她顿了下,低声道:“没有。”
“我不是要给你压力,你顺其自然就好,好好地静养,放轻松就是了。”包庆余瞧她顿了下,以为自己的关注变成压力,赶忙解释着。
她抬眼,朝他轻点着头,见南仲威费力地用左手用膳,不禁探手接过。“我喂你。”
此话一出,别说包庆余,就连南仲威也呆住,像是听见了多么不可思议的话。
一个娇生惯养,从小就只会受人照顾的人,此刻竟动手照料人,而且动作快得教南仲威还来不及拒绝,饭菜便已经舀入他的口中。
南仲威微拢着眉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他曾听说过,有人在撞击到头部清醒后,会个性大变,但通常失忆的人,就算失忆,还是脱不了原本的个性……还是说,他应该提醒二叔待会好好替她做脑部断层之类的检查?
“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包庆余见气氛不错,心想有陆姿颖照料,也许真的不需要看护,一手提起一只计算机手提袋,随即朝房内的护士使了个眼色,要护士先行离开,省得电灯泡影响两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