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向一旁,瞧见一个瓷盆,上头有个东西,手才刚靠了过去,水便自动流了出来,吓得她赶忙缩回手。
“温的呢……”她惊诧地喃喃自语着。“原来……娘说的都是真的。”
从小,娘就告诉她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谁都没说,就只告诉她,她曾经很疑惑地问娘,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古怪的事,娘面露悲伤地握紧她的手,只说有一天她可能会离开,前往另一个世界,去向南家报恩,但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个世界,所以她只能一点一滴地将她那个世界的事告诉她,免得事到临头教她慌了手脚。
而这里,就是娘说的,她原本的世界吗?娘说,在她的世界里,压根不需要烧柴挑水,有种东西叫水龙头,一转就有水,还有种东西叫瓦斯炉,一打开就有火,而且也不需要点油灯,按个开关就亮得像白天一样。
她总觉得新奇极了,当娘是编着故事哄自己,毕竟她没道理去跟自己的弟弟报恩,是不?可天晓得她在外出摔下山崖后,醒来竟是出现在这里,而她的脸……不,不只是脸,她根本是换了副躯壳。
望着瓷盆上方的镜子,镜子不如铜镜那般模糊,将这张秀雅但略带苍白的脸给映照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变成了他们口中的陆姿颖南太太,再也不是周持南了吗?
娘说,如果她到了她的世界,试着去寻找一个名叫周湘的长者,但眼前……她更想知道,她要怎么解手啊……
第2章(1)
“仲威,今天状况如何?”包庆余西装笔挺地提着两个保温盒走来,而易稚青臭着脸,手里抓着两只计算机手提袋走来。
南仲威乏力地闭了闭眼。“不好。”他开始怀疑自己早晚会死在陆姿颖手中。
“怎么了?欸……姿颖呢?”
“洗手间。”
“看来她除了失忆之外,倒是没什么大碍,至于你交代的事,昨晚已经要人去调车送到车厂处理,应该晚一点就会有消息了。”
“嗯。”他乏力地应了声。
“脸色这么差,还敢要我把上半年度计划书整理好送来……你最好是真的可以全部看完,要不然我就跟你拚了。”易稚青将两只手提袋往病床边的矮柜一放,潋滟水眸像要喷火一样。
“反正我已经躺着了,你要是打算让我躺久一点,尽管下手,我不会怪你。”他意兴阑珊地说着。
他是想要着手处理每日该处理的公事,可偏偏他现在光要坐起就觉得胸口快裂了。
说来说去,全都是陆姿颖,要不是她耍白痴,他不会一早起来就痛得难受。
“别傻了,让你躺更久,好让我整死自己吗?我又不是你这个工作狂,那些工作量我消化不了。”
“有庆余在,怕什么?”这个垫背向来很好用。“我的右手,有劳你了。”
“现在知道我很重要了吧。”承认吧,他是缺他不可!
“很重要,非常重要,所以把上半年度的计划书拿去处理,按照我原本设定的目标修改,数据都在我的计算机里。”
包庆余脸色苦了下,不怎么想扛起他的工作量,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谁要他硬要吹捧自己,自找死路来着?
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什么,他突道:“对了,你住院的事,我昨天有跟董事会报告,我有吩咐他们不要探病,以免打扰你静养。”
“嗯。”
“不过向群那家伙一听你出事,就说要来看你,我把他打发掉了,就不知道他改天会不会跑过来。”他边说着,边替他调整病床,让他可以舒服地坐起。
南仲威轻吁了口气,看着包庆余利落地把保温盒搁在床面的移动茶几上,菜色清淡但极诱人,可偏偏他胸口还痛着,没有半点食欲。
“我改天就出院了。”尽管他怀疑胸口的痛楚会让他延后出院。
“说到这个……陆叔已经准备两个看护,应该等一下——”
“不用,我还没到要让人照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