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时见季瑶深倒豆子似的跟黎浅浅抱怨,她们不由重新审视起眼前带着两个丫鬟,来跟十二小姐见面的小姑娘。
她们出自平亲王府,眼力自是有的,一眼就看出黎浅浅身上穿的并不怎么特别,大概是自家下人做的,用的料子也是寻常,但绣功不凡,绣样也不常见,看得出来是自行描绘设计的,就不知是出自这小姑娘之手,还是绣娘之手。
但是,她头上配戴的花簪就不简单了,竟是出自近来京里很出名的姚大少爷之手,花簪上有姚大少爷的记号,但这款式却是从未见过的。
难不成眼前这小姑娘,与姚大少爷相熟?还是熟到能让他特别为她设计样式?
记得去年亲王妃的侄儿,特地从庆州送了套姚大少爷设计的头面,祝贺亲王妃生辰,另外还备了不少花簪,送给府里的小姐们。
她们那时才刚进府,被叫去帮忙,被那些漂亮的首饰闪花了眼,那位姚大奶奶特地为亲王妃介绍,所有姚大少爷设计的首饰,都有个桃花记号。
说起来,那位姚大少爷还得称呼平亲王妃一声姑母呢!只是到底是出了五服,平常没往来,要不是姚大奶奶说起,亲王妃也不知自家有这么个才华出众的侄子。
说起来姚万梅与亲王妃还是同宗姐妹,只是姐妹两命运大不同。
一个成了金凤凰,一个成了下堂妇。
黎浅浅端茶微扬下巴,示意季瑶深看跟她来的两个丫鬟。其实不用黎浅浅提醒,她早就发现她们两盯着黎浅浅的首饰发呆。
“又是你铺子的新样式?”
“大概吧!”黎浅浅笑了笑,“姐姐不知道,我师父可是个严师,每天盯着我的功课,稍有不如他意动辄打骂,为了应付师父派的功课,那有心神去管身上的穿戴,这些全是我的丫鬟和管事妈妈在管。”
春江垂下眼,春寿紧咬两颊内侧,深怕自己忍不住会笑出来。
大教主是严师没错,每天盯教主的功课也对,但大教主可从没打骂过教主!不过教主倒是有句话说的没错,她身上的穿戴全是叶妈妈和她们在打理,教主不是没心神管,而是懒得花精神。
季瑶深看着她头上的镶宝如意簪笑出声来,“你这如意簪可真别致。”
“是花了不少功夫吧!”黎浅浅与她讨论首饰的样式来,跟季瑶深来的丫鬟支着耳朵听着,只是两位主子越说越小声,她们几乎要听不到,就在她们几乎要靠到季瑶深背上,方能听清她们对话时,春江招呼她们到一旁喝茶去。
“咱们都离开,不怎么好吧?”其实是纪嬷嬷有交代,让她们得盯紧十二小姐,她见了谁,说了些什么,回去都得一五一十跟纪嬷嬷禀告。
“怕什么,有春寿在,两位姐姐跟着主子出门,难得有机会休息会吧?”春江目露了解,“走吧!走吧!春寿昨儿和我打赌输了,活该她今儿得守着主子,我们就去偷个闲吧?”
虽然十二小姐一直很老实,但出门在外,一直提着心全神贯注是很累人的,她们一直在说首饰的样式和衣服的绣样,两个丫鬟互相交换一眼,便颌首跟着春江出去找地方喝茶。
春寿送她们出去,等她关上门,季瑶深才进入正题。
“前几天我去给嫡母请安时,不小心听到件奇怪的事。”
“哦?”黎浅浅等着她的下文。
季瑶深深吸口气后道,“嫡母的侄媳妇说,既然黎将军不识抬举,何不把这事就推到他头上去?”
没头没脑的,说的是什么事?黎浅浅目露疑惑,季瑶深又再深吸口气,两肘平放在桌上,身子前倾小声道,“之前曾有下人回报得手了,那花娘死了,只是姓柯的不在屋里,怕是扯不上姓黎的,顶多只能把徐将军扯进去。”
朝中姓黎的没几个,黎浅浅一听就直觉的想到了她爹,不过她没表露出来,直接转了话题。“你没被人发现吧?”黎浅浅问。
季瑶深摇头,“没有。”她偏着头想了下,“应该没被发现。”
黎浅浅看着她叹口气,“你姨娘还好吧?”
“还能怎样?就是养着。”以前不懂,但进了平亲王府才短短数月,季瑶深已然明白,有个同胞兄弟的好处,可惜,她姨娘好容易怀了,却被姚黄给毁了。
“亲王妃这么大方?”
“她不大方不成啊!谁让出手伤人的,是她指给我的丫鬟,只不过那丫鬟背后还有人,她犯了错,却宁可一死也不咬出对方来。”对季瑶深和蒋姨娘来说,姚黄是背主,罪无可恕,但对姚黄背后的主子来说,这丫鬟实在忠义,宁可赴死也不把她招出来。
但于亲王妃而言,姚黄的行径就实在是太可恶了!简直就是陷自己这个主子于不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