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下,萨克斯音乐飘荡在每个角落,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还没有什么客人,包箱几乎没人订,大厅里就只开了几张台,还是带着女伴的。
今天算没戏了,现在做这行也不容易,大街上一片是片的。早几年一个处女开苞至少也要二万块,现在四千加一部手机就可以搞定。那些老板们也成精了似的,来这就挑三捡四,又不是来找老婆,对不?七九年刚改革开放时,曹虹还在做小姐那会儿全是小姐挑客人,而且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要多神气就别提有多神气,现在嘛,市场一饱和经济就疲软了。
过了一阵,阿美凑过来问:去不去high?
走吧,走吧,一窝蜂就全散了。
到了酒吧,看门的小伙一边数人头,一边往里面放人,反正女士免票。做小姐的业余节目早已不多,反正什么都是玩剩下了的,用她们的话说,在这里面发泄一下也不错,顺便逗逗那些小男孩,碰到自己也喜欢的,要带着出去就跟他走,现在这社会,谁玩谁呀?
不一会,她们就和一群本地烂崽打得火热。到十二点,阿琪有点累了,想着回去,就去叫阿美。阿美嗑了药,正在兴头上,一边甩着头一边示意叫她先走。一直陪着阿琪跳舞的那染黄头发的小子过来拉她别走,被她凛然拒绝。
出门后,半天没打到车。已经到了冬天,广东虽然说是四季如春,这几天气温也突然反差很大,外面开始下着毛毛细雨。阿琪把衣领竖起,把大半个脑袋埋了进去。走不远,路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到面前,她吓了一大跳。不许喊,把钱拿出来!一中年男子恶狠狠的说。
该死,阿琪暗暗叫苦,瞟了瞟四周,鬼影子也没见着一个。就这么多了,阿琪把身上的钱拿出来,然后把兜翻转给他看,心平气和对他说。
他顺势在阿琪胸前一扯,把吊在脖子上的手机抢了过去。不许喊!他再次警告说。不会,不会,阿琪连忙点头。
男人掉头就走。没走多远,阿琪想了想,又追了上去。他脸上出现一丝惊慌,更多的是诧异。
电话卡还我吧,你拿着也没用,阿琪连忙解释着。他怔了半天,然后笑了笑,把卡取下来递给阿琪。谢谢,谢谢,阿琪一脸感激。
我tmd被人打劫了!阿琪尖叫着,一边拍打着同住一层楼的每张门,一脸气急败坏喊她们的名字。
人没事吧?曹虹穿着睡衣出来问。没事,阿琪说。
没事就好,我们出来只是求财,她把烟放嘴里点燃,然后递给阿琪。可也太嚣张了,就大街上,就怎么没人出来管一管!阿琪狠狠抽了几口,人也心平气和起来。
算了,快过年了,现在都不容易,你以为就想抢你呀!曹虹笑。
带个男朋友吧,象我那位,高兴时给他买件衣服给点零用钱什么的,不高兴时就把他关外面,门都不让进,男人除了抽点烟喝点酒,一个月也花不了你多少钱,壮个胆可以了,就当多个伴,阿红一边插嘴说。
丑点没关系了,长得帅的就不行!曹虹立刻接话道。
做小姐这行有三大禁忌:吸毒,贴小白脸,滥赌。只要沾上一点,这辈子准得玩完。
她们说的也无不道理,现在外面的确也乱得很,她们养的那批重庆仔,每次要有事只要打个电话来,就屁股上插着刀出去,别提有多放心。
其实,阿琪头前也找了一个,老乡老乡什么的认识的。整一小男孩,搬进和阿琪住后,什么也不懂,居然还要阿琪带小dd一样照看着他。后来阿琪一心烦,就给他一千块打发他走人了,说也好笑,上火车时,他还抱着阿琪一个劲的哭。
嗯,找个,可我还是得找个自己喜欢的。不然的话看着就别扭,呆一房间还不更碍手碍脚?阿琪想了想后认真说。
你喜欢?切,省省吧!所有人全一脸不屑。
——这些事情,都是阿琪后来和我确定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时说给我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