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下班。」
我轻快的收拾着东西,眼角却瞥见那张过分空白的辅导单,随即韩苡晨那张扯着灿笑的脸滑过我的意识边缘。
扯着。
像是用尽气力来维持嘴角上扬的弧度。
「是个奇怪的孩子呢」
我喃喃的说着,接着突然想到到一件尚未被完成的琐事打给陈冠雯。
冠冠。我想起她那双精明的双眼,在提起这个名字时闪现的温柔。
然而却用一种鄙夷的语气说着。
我向来擅长、也喜欢观察人的情绪,那瞬间,我想她和陈冠雯有着什麽特别的关系。
「喂,有什麽问题吗」
电话那头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嗓音,硬生生切断了我的思绪。
温和并不代表不会破坏。
然而强硬带来的破坏有时却小於那样的温柔。
「学姊,那位韩同学的辅导原因是什麽呢单子并不完整。」
「苡晨的话,你暂时让她在辅导时间休息就好。」
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停顿,又似乎带着某些压抑的叹息。
「可是这样好吗我或许能帮一点忙。」
是朋友还是亲戚我脑中推论着任何能让一向公事公办的陈冠雯犹疑的理由。
「嗯,她需要的东西...」
这次,她真的叹了口气,深沉的,彷佛想要将什麽挤压出身躯
「至少现在的你帮不上忙。」
最後,她幽幽的吐出话语。
但我有些困惑,那些话是说给她听,还是我。
又或者是对我们说着。
「知道了,不过辅导报告最晚、必须在两个月之後交。」
「先撑到那时候吧,八节课的时间,够多了。」
她仍然温温的说着,像是在思考某件需要被小心翼翼的保护着的事。
「嗯,那就这样,玩得愉快。」
手机那头传来男人低沉又透着宠溺的嗓音,陈冠雯似乎向他低声说了些什麽,旋即飞快的道了声再见。
然後是规律的电子音。
「果然深陷於恋爱中的人除了爱人什麽都不顾了啊。」
坐在过於华丽的餐厅里,我啜饮了一口红酒後无奈的向纪洁抱怨着。
「我要告诉学姊你说她坏话。」
显然刚刚接下一位转学生的辅导工作的纪洁不太、不、是非常不悦,她非常不顾形象的一口将整杯酒灌下。
「我去洗手间。」
她放下没有盛装任何液体的酒杯後踩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位置。
少了能够倾诉的对象後,我盯着纪洁那看似已经见底的酒杯。
不管如何努力清除,总会有那麽一两滴的剩下藏匿在杯中。
唯一的方式是用清水将那些固执的几滴液体清除。
然而冲洗的本身就是为了排除剩下的存在,但也在无形间凸显了它的存在。
「我也要去渡蜜月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