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话的同时,崔婉如努力挤出两滴清泪,缓缓chou出衣袖中揣着的绢帕轻拭眼角道:「哥哥,我本不愿意带着匆匆赶制的嫁衣、凑出来的嫁妆,去伺候一个或许根本不会怜香惜玉的武夫可是,阿爹他选中了我,无奈何」
崔文康看着突然开始哭泣的mm顿时慌了神,正想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却又听得崔婉如用无比心酸的语气呢喃道:「因为我们没了娘,娘没有亲兄弟,我们没外家。」
「如娘,你这是怎麼了」崔文康那举在空中的手顿时一僵,只愣愣的看向mm,总觉得她今日似乎变了个人,看着成熟了说话不似从前那样娇憨,以往她何曾有过这般哭哭啼啼的悲切模样
「哥哥,你可知道肖家求娶的是崔婉兰,不是我,她们欺负我没人倚靠,拿我当替身」崔婉如伏在兄长肩上呜咽低语,「张氏不仅攛掇阿爹害我,她还要坑你。」
「mm莫哭,我不会任他们欺负你,你若不愿意嫁,我们就回去,对,回京城去找阿翁为你做主。」崔文康看着如娘那一串串的泪珠断线似的滑落,顿时慌了神,赶紧跪蹲着揽起她肩头轻轻拍击安抚。
「怎麼可能,跋涉j千里去逃婚麼」崔婉如将面庞埋入哥哥x膛,隐去了自己脸上嘲讽似的浅笑,「肖家不会听凭这种事情发生,即便是回去了,阿翁也不会为我去得罪威武候我们都是可有可无的弃子。」
听到「弃子」二字,崔文康面se越发的难看,他只是x格大咧咧了些并不是个傻的,想想就知道,mm十六、他十八正是说亲的年纪却跟着阿爹从京城到了边关,不仅没法说门好亲事,自己今年的科举不管考不考的上也得被迫放弃。
见哥哥面se暗沉,铺垫一通后的崔婉如也不和他绕弯子了,直接问道:「哥哥,对将来你有何打算」
在她关於上辈子的记忆康年满二十岁就在继母的安排下用士族头衔和浓眉大眼的英挺外表娶个商nv,然后靠着nv方的嫁妆混吃等死,这一次,崔婉如可不想哥哥再走了老路。
「打算」崔文康微微蹙眉,是啊,是该好好打算一下,「我,我国子监没能混进去连举人都不是进士、明经、明法都不擅长,也只有想法荫补了。」
考功名或许行不通只能靠祖上功勋荫补个小官位,只是,不知道这机会能不能轮到自己毕竟僧多粥少。
「哥哥,你从小就聪明,能过目不忘的人为何被科举难倒」崔婉如说着语气越发委屈心酸,她甚至带着哭腔倾诉道,「张氏的儿子在国子监念书拼着要考进士,等他成了状元、探花,张氏的nv儿就能许给京城的高门大户,而我,而我则在穷山恶水中苦熬日子」
「哥哥,就当是为了mm努力一次可好让我委屈了能找人求助,让我将来的孩儿能有个靠得住的外家。」崔婉如倚在兄长怀中,半仰头凝视他,眼裡含着泪且充满了期待之情。
被自己mm这样恳切地看着,崔文康顿时热血奔腾,同样是兄m,哪能继母生的那两个就一个成才一个嫁去高门,自己和mm却凄凄惨惨过一辈子他立刻拍着x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努力不给mm丢脸,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她的坚强后盾。
这厢,兄m俩正抱头垂泪说着s密话,车外突然响起了温文尔雅的询问声:「表m,累着了麼需不需要停车歇息」
一听这话,崔婉如差点咬碎了自己的皓齿,当初她被b嫁人心裡不平於是在送亲路上和风度翩翩的表哥s奔了,奔者为妾,堂堂相府千金给他当了十年的妾梦醒之后,悔了,刚想要重新振作却失足一命呜呼。
如今,意外重生正和哥哥说着事关重大的要紧话,他偏偏蹭过来打岔不管前世今生,崔婉如都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衣冠禽兽。
表什麼m还想誆我再s奔一次吗
崔婉如让亲哥哥出面打发走了看似一表人才实则满肚c包的表哥,然后马上把话题继续拉回到对未来的设想上。
时间紧迫啊,嫁人之后她没机会再劝说崔文康,送嫁路程上能自由畅谈的也不过是一日一夜而已,第二日肖家一準会派人迎接,那时候就得摆出规矩来,没法再和兄长同车而行。
崔文康则在婉如的一通倾诉后轻轻抚着她肩膀再叁承诺道:「放心,哥哥自会努力。以后,再也不让你为难。」
他恨自己日子过得太愜意,太没心没肺,居然不知道mm已经不知不觉受了莫大的委屈,是身为长兄的他没能担负起应尽的责任,才b得mm一夜之间就像换了个人。
崔文康不由暗骂自己真是可笑,可憎居然真以为mm如阿爹所说的,是欢欢喜喜去嫁给少年英才、侯府郎君
既然崔婉兰不愿意嫁要让如娘代替,那这门亲事肯定有问题,什麼「长y有序、姐姐为先」都是p话,自己身为长子还没定亲呢
「阿爹迟迟不给我说亲,除了因我暂且一事无成外,多半还有张氏的攛掇吧担心我婚后有了外家助力」崔文康轻声问着,同时暗暗盘算回家之后就要撵了那些个引诱自己吃喝玩乐的僮僕、侍姬。
「娶了长子媳f她就得让对方协助管家,只能分家或分权,」崔婉如凭藉着前辈子的经验细细分析道,「还有阿娘的嫁妆,东西都存在京城别院裡,理应由我俩成亲时均分。我嫁得匆忙东西都是现置办的,没能带走任何一件或许,张氏打算等着婉兰定了豪门大户,再以嫁妆不足不相称的理应挪用阿娘的」
她觉得此次出嫁匆忙未尝不是张氏的盘算她捨不得给嫁妆,祖父虽是尚书省僕s却过於清廉,自己阿爹又刚被处以罚金,家裡没餘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