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年芊妩别过脸,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无奈身子太弱。
“年十,孤不知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孤看得出,你在自责,你欠了别人的债。”
年芊妩的身子僵了僵,没想到他竟是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周奕威见她如此反应,自是知道自己猜对了。
“欠了债,便去还,这般寻死腻活的,只会让轻视了。”周奕威重重的将她扔回床上,站起身,睨视着她,“痛吗?若是你还有知觉,就别再装死。”
年芊妩睁开眼,看着床前一身霸气的男子,苍白的笑了笑,“为何要管我?”
“因为,你是年十,是孤在顕国认识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周奕威略微缓和了脸色,“年十,你给孤记住了,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用死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办法来赎罪。”
“谢谢你”年芊妩鼻子一酸,眼中汹涌的泪,再也压抑不住,涌出了眼眶。
她咬紧下唇,声音微弱的哭着,那是忏悔的泪水。
周奕威心尖狠狠一痛,却没有靠近她,而是转身走出了她的房间。
不是不想哄哄的她,只是,他知道什么才是她最想要的。
他的哄劝,只会让她的哭声压抑……
在她的院子门口,他略微停下脚步,听着里边渐渐大起来的哭泣声,欣慰的笑了笑,才抬步,踏上了归途……
三十日的日夜兼程,只为这夜的一刻钟,但他却庆幸,幸好他来了。
若是他没有,她该如何?
她再坚强,她也是个人,是个女人,她心里的防线,也终究会有崩溃的时候。
可是,这世上能让她依靠的人,又在哪里?
花样年华,却只能为了家族牺牲,青灯古佛的清苦度日。
大概,从踏上皇后之位那天开始,她就注定只能做年家的依靠,孤寂的坚持着……
不是不寂寞,只是这寂寞无人懂。
不是不柔弱,只是这柔弱无人怜。
不是不想逃,只是亲情困死了她。
冯嫂为了守着年芊妩,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即便是困到不行,却仍是无法入睡,生怕自己若是说着了,小姐再有个好歹的。
她本欲派人通知将军,但小姐总说自己没事,不许她扰了将军的清净。
但,昨夜不知怎的,忽然睡得很香,竟是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
一睁眼,她便是一激灵,向年芊妩的床榻看去,顿时大惊,人哪里去了?
她刚欲出去寻,便见年芊妩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冯嫂早”年芊妩将早膳放在桌子上,看着目瞪口呆的冯嫂,歉疚的道:“冯嫂,前两日是芊妩任性,让您辛苦了。”
冯嫂看到年芊妩有些肿的双眼,“小姐,你的眼睛?”
“大概是昨夜没睡好”年芊妩不以为然的解释着,并未将自己昨夜哭了一晚上的事情说出。
她知冯嫂昨夜会睡着那般沉,一定是周奕威做了手脚。
“小姐的病?”冯嫂觉得这太神奇了,昨夜还病得起不来床的人,今儿怎么就完全好了。
“昨夜,我给自己配了一剂狠药,便好了。”年芊妩自是不能将周奕威来过的事情说出来,只得编个谎话。
不过,周奕威那药确实很神奇,将她这些日子的虚弱一下子补得七七八八的。
尽管,她现在还有不舒服,但用不了两日,她便能痊愈了。
待她好了,她会好好的潜心研究医术,然后去造福那些有需要的人,以此来赎自己和爹爹的一身罪孽。
冯嫂知年芊妩已经拜了安以墨为师,是以对她的话,并没有多少怀疑。
或者也可以说,只要小姐好了,怎么好的,其实并不重要……
顕国皇城,瑜王府
皇甫瑾听着属下的禀报,眼中的利芒越来越盛。
他还真是小瞧了年芊妩,人在尼姑庵,居然也能**男人。
也对,他怎么忘记了,她为了保住年家,也曾一丝不挂的与他同床共枕过。
杀人,**男人,她还真是坏事做尽。
暗卫出去后,他一把拂掉桌案上的东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心里有一道隐隐的声音一直在说,“年芊妩不是那样的女人”。
可是,这道声音很快被他心中的内疚所淹没。
他不可以到了这个时候,还为她说话,这样他怎么对得起星儿。
“星儿,你放心,本王一定会给你报仇……”
南峣国,皇宫
霍凉染在御花园中,随便找了个安静的一角,坐下来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