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管那些记忆是好的还是坏的,那都是关于他们爱的见证……
从开始,到最后,他们都是相爱的,这便够了……
有了这些记忆,她已坚信,即便三年很漫长,亦不能分开他们……
在这夜之前,三年之约,不过是她想让彼此平静下来,或是学着去爱,或是学着放手。
但,这一刻,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同的定义。
三年,她给他三年的时间,无牵无挂的去实现他的梦想。
而她也需要时间,来淡化心里的激烈,学会大娘那般的如水之爱……
皇甫瑾最终还是将星儿带回了皇城,甚至还违反了祖制,追封星儿为瑜王侧妃。
皇帝为此大怒,皇甫瑾却只是双眸盈泪的说:“父皇,我们将心都放在了爱的女人身上,却忽略了身边那个最爱自己的女人。父皇可曾想过,我们其实与星儿一样,一样爱着一个爱而不得的女人。难道,这样至深的爱,真的不比身份更值得人尊敬和挂念吗?”
皇帝闻言,慌神了好半晌。
摒去身份不说,他在爱情的立场上,确实同星儿一样。
“罢了,你愿意如何便如何吧!”皇帝挥挥手,终于还接纳了星儿被载入皇家玉蝶。
只是,宗正来问星儿的名姓时,皇甫瑾才发现他与她夫妻一场,竟是连她的名姓都不知。
他只得派了人进宫去查,却终是查无所获。
“便叫皇甫星儿吧!”皇甫瑾苦涩的笑着对宗正说道。
“是,王爷。”宗正领命离开,还不忘在心里感叹,这瑜王还真是深情,为一个宫婢竟是能做到如此地步。
在星儿被风光大葬后,瑜王的痴情被传开,全皇城的女子几乎都巴望着嫁入瑜王府。
皇甫瑾听着那些大小官员,对自己的暗示,他不禁在心里讥笑,若是他们知道星儿爱上他,挨了多少苦,才换来死后的侧妃之名后,是否还会觉得嫁给他这样一个已经没心的人会是幸福的……
对于这些暗示,他只当听不懂,亦或是委婉的挡了回去。
也许,以后他会有很多的女人,但如今,在星儿尸骨未寒之时,他想给她的爱,一份交代,不会再娶……
慈云山
年芊妩的学堂终于开了起来,她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儿,而为这些孤儿可以无忧无虑的成长,她开始没日没夜的画画,写字。
有的时候,甚至一熬便是几晚……
她自责,愧疚,一闭上眼,脑中便会闪现星儿死前的那一幕。
冯嫂看出了不妥,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她却只说自己没事。
只是,就算她嘴再硬,身子毕竟不是铁打的,终是病倒在了床上。
即便一开始只是普通的伤寒,但她没有给自己医治,又谎称自己可以,不让冯嫂请郎中上山。
是以,多半月下来,她的身子已经虚弱得无法下床。
她有了想死的心思,一命抵一命,她该还星儿一个公道的。
如今,皇甫瑾已经与她划清了界限,即便她病死在这山上,也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了。
夜,很静,静得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只是,她心里的痛和彷徨,却没有人能懂……
她以为,她会在这样安静夜里,闭上双眼,再也不用醒来。
但,在她绝望得,没有一丝求生意念的时候,慈云山来了她意想不到的客人。
他对她说:“年十,你这是做什么?作死吗?”
她看着床前一身黑色,面上蒙着黑纱的男子,竟是一点惧意都没有。
他微拧眉,扯下脸上的黑纱。
年芊妩又打量了两眼这张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他是周国的太子周奕威。
只是,她不解,他为何会在这里,更不知那些年十的字画,都是周奕威所买。
直到许多年后,周奕威已经登上了皇位,她才听说周国民间的传言,“周国的皇帝极爱一个叫年十的女子。甚至,在周国皇宫中,专门有一间房,挂满了年十亲笔所画,所写的字画。而这间房,正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幅周国皇帝亲笔所画的仕女图。只是,画中只见佳人的背影,不见其花容月貌……”
年芊妩转回头,闭上眼,一句话都没有说。
作死吗?或许是吧!
他紧紧的凝着她苍白的脸,字字深重的道:“年十,孤听说,你收养了许多孩子,你若是死了,他们怎么办?难道,你不知,一时天堂,一时地狱,会比一直生活在地狱中,更残忍吗?”
他听说她有事,扔下一切,快马加鞭的赶了十几日的路,为的就是求一个心安,亦或是给自己一个理由来看看她。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自信,豁达的年十,会如此的自暴自弃……
年芊妩仍是没有说话,她又怎么会没有想过那些孩子呢!
她已经留下了遗书,若是她不在了,便让哥哥接手这里的一切。
哥哥是个正直的人,由他来照顾这些孩子,她很放心。
“年十,孤真是看错你了。”周奕威讥笑一声,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将她从床上捞起,强硬的捏紧她的两颊,将一颗药丸塞入她的口中,又迅速的用力一拍她的后背,迫使她将药丸咽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年芊妩有些发狠的瞪着周奕威。
“毒药”周奕威狠狠的回瞪她,“你不是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