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缓缓直起身,眸光温温的凝着她,回道:“小姐是霍将军的千金,名叫霍凉染。”
“原来我叫霍凉染……”她记得脑中回旋的名字里,的确有着这样一个。
“我是坠崖了,才会昏迷吗?”她脸色惨白,强忍下心里莫名的痛,回忆着记忆里最后的片段。
“是”青衣男声音淡淡的回道。
“那我为何会坠?”她其实更想知道,那个人将她扔下去的男人是谁。
“小姐与顕国靖王皇甫烨在通过峡谷的时候,靖王为了救他的侧妃柳梦芙,便将小姐扔下了悬崖。”
霍凉染震惊的瞠圆眸子,只觉得呼吸困难得厉害。
一瞬间,他的话,将她记忆里的名字和影像都串在了一起。
“嘭”的一声,她心里的某跟弦瞬间断了。
“那你是谁?”霍凉染看着这张记忆里不曾出现过的脸庞,无力的问着,好似并不在乎他的回答。
但,他还是极为恭敬的回道:“属下是将军府的管家,名唤青衣。”
“恩”霍凉染应了他,微一迟疑,还是问道:“我为何会与靖王爷在一起?”
“小姐本是要与靖王去边城成亲的,谁知路上却忽然发生了变故,幸好被属下救下,才能幸免于难。”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霍凉染强做镇定的吩咐了声,额角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来。
青衣刚欲转身,却因她的脸色停下了脚步,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霍凉染苦心着摇摇头,眼前已经是一片的氤氲。
她心里很痛,疼得她很想痛哭一场。
可是,这样一个华丽的地方,却让她的心里空空的,只觉得无依无靠,无人能让她倾诉心里的伤。
“那属下告退了”青衣并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她为何而痛,而这种痛没有人可以代替,只能她自己迈过去。
天色微暗的时候,霍凉染见到了那个记忆中找寻不到的爹爹。
他叫霍崇晟,是南峣国的振国将军,一生只娶过一个女人,便是他现在的夫人风雅晴。
但,这样的一对神仙眷属,却无儿无女,为这段世人羡慕的鹣鲽情深染上了缺憾。
霍凉染听到这样的传言时,只觉得好笑。
若是,他与风雅晴之间情深意重,那她娘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其实,她已经记不清娘亲的样子了,甚至不记得除了皇甫烨给的伤害以外的任何往事。
她问青衣,青衣也给她找过郎中,只说她惊吓过度,丧失了记忆。
但,她不解,为何她独独记得皇甫烨,柳梦芙呢?
青衣说,伤都太深,已经刻在了心上,所以才会忘不了。
郎中说,她的记忆慢慢会恢复的,但她却始终没有再想起一点关于那场噩梦之外的所有记忆。
但,青衣会每日空出些时间,来给她将那些曾经的过往。
她这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生在南峣国,而是顕国……
除了娘亲与爹爹之间的过往,青衣几乎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包括,她爱上皇甫烨,正侧妃一起入门,再到她假死出宫……
故事的情节一直在变着,却有一点,始终没有变过,那便是她爱他至深,他却从来没有爱过她。
听到故事的最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青衣,“青衣,那他爱的是谁?是柳梦芙,还是慕容雪嫣?”
“属下也不知,但这都与小姐无关。”青衣摇摇头,淡淡的回她,同她一样,声音里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是啊,不管他爱的是谁,都不是我。”霍凉染涩然的弯起唇角,眼中不再有泪,只有一片清冷的孤寂。
一个记忆里只剩下噩梦的女人,又怎么还会伤心,还会感怀呢!
此刻,她唯记得恨……
若是有生之年,她还能见到那个男人,她一定亲手杀了他。
“小姐喝药吧!”青衣端起一旁晾了一会儿的药碗递给她,“最后这服药喝下后,小姐的嗓子便会好了。”
“恩”霍凉染声音微哑的应了声,接过药碗,一口饮下。
听了很多日的故事,终于听到了结尾,而最后的感触不是感动,只是让本就冰凉的心,一点点的结了冰。
青衣接过她手中的药碗,看了看天色,对她道:“小姐,到晚膳的时辰了,您该去前院了。”
这是青衣每日给她讲完往事后,必说的话,但她亦是每次冷冷的回他,“你回他,我不去”,语气坚定得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小姐,将军说,小姐今儿必须过去。”青衣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开,而是强调道。
“为何?”她知青衣如此,必有原因。
“夫人今日从庵堂吃斋回来,将军希望一家人可以一起吃顿饭。”
“呵,一家人?”霍凉染冷笑一声,忽然戾了深色,“与他们坐在一起,我该如何自处?”
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