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他走出去打电话,她翻了个身,躲在薄被里看他随手带上门的背影,再也睡不着。
贺启诚去书房找人安排后续的事,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
他一进卧室,季桐侧身躺着,盯着落地窗一直在出神。
冬日天短,日光渐渐暗了,他没开灯,坐在她身边。
父亲病了,季桐却不能亲自过问,再怎么宽慰自己强作镇定,她也没法闭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贺启诚轻轻拍了拍她,和她说:“季老师在狱中已经提出保外就医的申请了,现在等通知,就算再着急上边也有走流程的时间,先别慌。”
季桐明白,点头示意她没事。她仍旧这么躺着看窗外,一直能看见远处的林子,层层叠叠,到夏日应该就有一片茂盛的绿。
她静静地和他说:“其实我过去也觉得案子有问题,可我爸选择认罪了,我就接受他给我的结果。我不是小孩了,知道有的事不是我能改变的,各方利益,总有人牺牲,我也不指望翻案,只求他平安。”她不想让任何人为难,哪怕能维持过去的现状都好,“陆书记毕竟是简柔的父亲,也是你父亲,你今天和他这样的态度……”
贺启诚坐在她身边说:“好了,别总往坏处想。”
她也不再说了,还在看那片林子,似乎想得远了,再开口就提起小时候的事,“我对幕府那边的事都记不清了……就记得好像也是这样,半山上有很多的林子,现在想想,应该就是茶树。”她有点难过,转脸看着他问:“其实我不怪你,你没有欠我什么,只是……当年你结婚的事对我而言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
这些话平心静气说出来,两个人都能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