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妃的眼线确定钱倧抱我进屋,季淑妃应该就派人去请皇上和德妃过来看好戏了。只是没想到我中途察觉,只好先行现身,堵住钱倧的退路。
季淑妃眼睛猛然一亮,瞅准了什么,快步出击,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里一凉,原来她看到了钱倧手中的香囊!
糟糕!刚才一紧张,忘了把香囊收起来。
季淑妃的婢女跟着季淑妃厮混久了,眼神也甚是犀利,此时也迅速从床上拣起另一只香囊交在了季淑妃的手上。
“双双对对。娘娘还真是多情的种子呢!”季淑妃仿佛看到我下地狱的模样,恨不能生出两双翅膀,噗嗤噗嗤拍打庆贺。
两只香囊被季淑妃死死地捏在手里,直等钱佐一到就立马呈交上去。
钱佐终于在季淑妃的期待下,姗姗来迟。先他一步到的是尹德妃,她进来一看这光景,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脸上不由有些忧色。
不过,在这件事上,尹德妃显然是没有决策权。
当季淑妃添油加醋地叙述着因为找不到她的珍珠而跑来御花园寻找,却不想撞见我和循王不堪的一幕,一个王爷和废后齐齐进了冷宫,实在不成体统。
季淑妃终于“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决定把这件事交给皇上和尹德妃处理。
当季淑妃把两个香囊呈交给钱佐的时候,钱佐脸上那叫一个难看,简直就是一只烂柿子。倒是钱倧却一副坦然无愧的模样,好像他只是个凑巧碰上的局外人。
“只羡鸳鸯不羡仙?”钱佐的牙缝里吐出来的丝丝声音都带着无名的怒火,“怎么就没看出戴小姐有这样的情怀?”
“香囊不是我绣的!”这个时候,只能抵死不承认。
季淑妃却已经从床上把装线头碎布的簸箕端了起来,“不是娘娘绣的,这又是什么?”
钱佐眼光在钱倧身上一阵停留,忽然又回望我,眼里不知有多少仇恨,“尹德妃!”他却喊着尹德妃的名字发问,“这种霪乿宫廷,做出有违伦常的宫妃,该如何处置?!”
我一惊,心里凉了大半截。钱佐不会想要我的命吧?我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从冷宫走出来,好不容易可以有机会见到星,钱佐竟然……
没等尹德妃回答,就听见扑通一声,是膝盖碰到地板的声音。
是瓶儿。
她语出惊人:“回皇上,这两个香囊是奴婢绣的,和娘娘无关!”这一声让所有人都一色变。
宫斗篇 第九章 瓶儿(上)
“瓶儿,你……”我不禁为瓶儿担心。但见瓶儿双眼含着泪花,冲我凄然一笑,脸上无比坚定。我心里一酸,瓶儿是在舍身救我。我回望季淑妃,她此刻也满脸怨毒,对瓶儿插一脚的行为很是不满。
这个季淑妃三天两头找我麻烦,想置我于死地,若是这次没事,我非得好好治治她不可。
但此刻的季淑妃,以为早已胜券在握的季淑妃,万万没有料到会突然跑出个不怕死的婢女,不禁出言恐吓道:“不知死活的丫头,欺君罔上可是死罪,赶紧滚一边去。”
一心要救我的瓶儿当然不会走,她恭恭敬敬地叩头,哽咽着说道:“这两个香囊都是奴婢绣的。真的与娘娘无关。”
“你说这香囊是你绣的?可有凭证?”尹德妃说道。
钱佐也怒气冲天道:“说!说不出来,就跟你的主子一并处置!”
瓶儿倒也是个机灵的丫头,此时有条不紊地回答道:“那一对鸳鸯用的是琐绣针法,共有三百八十一针,水波纹是乘云针法,共两百十七针,这乘云针法是汉时的针法,旁人兴许不会,瓶儿还是特意寻别人学的。”
确实是瓶儿自己绣的,能把这些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也不奇怪。
钱佐的脸色稍微好些。
季淑妃却不肯善罢甘休,硬是让自己的婢女又去数了一遍,更让瓶儿现场演示。兴许这什么乘云针法真的不易,在瓶儿熟练地展示过之后,即使季淑妃不承认,却也挑不出技术上的任何问题。
“是你绣的又如何?你还不是替你主子做嫁衣!”季淑妃心里不平,嘴上不饶道。
“季淑妃!”钱佐再一次在我面前对季淑妃吼道。这一次似乎更是不满,“不要成日里搬弄是非!”他居然加上了这样一句话。
季淑妃本是个娇俏的女人,但她在我面前,却变成一个怨妇,一肚子的愤懑。此时钱佐居然因为我再次对她出言斥责,季淑妃不禁泪如雨下,她有些失了常态,“皇上,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骂我!你如今既已知道她的真面目,既已知道她是害死你和我皇儿的凶手,你还要维护她吗?宛盈在皇上眼中是如此不堪?”她那泪珠子落的不比瓶儿慢,脸上的悲恸让人看着心疼,倒好像我真的亲手掐死她的皇儿一样。
我突然很厌倦这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钱佐是,钱倧是,宫里的女人们更是!
季淑妃的哭泣终于让钱佐心里有些愧疚,不再对季淑妃怒目而视。季淑妃马上小鸟依人的倒在了钱佐的怀里。
尹德妃眼不斜视,只对瓶儿轻声询问道:“既然是你绣的。怎么又会在你主子和循王爷的手中?”尹德妃说话比季淑妃有水平,一语中的。
但瓶儿似乎思量过,应对道:“奴婢该死,奴婢心里对循王爷生了妄想,娘娘知道奴婢的心思,怕奴婢不好开口,所以替奴婢代为转达,把奴婢绣的香囊送给循王爷。”许是瓶儿拿定主意要豁出去救我,此时说出话来斩钉截铁,完全看不到她往日里懦弱的影子。
我忍不住落下泪来,在越国,有瓶儿这样一个真心待我的妹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循王,是这样吗?”钱佐殷殷地望着钱倧,期待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