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
钱倧犹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季淑妃听得背部抽搐,虽然躲在钱佐怀里怒目而视,但终究不敢再发一言,只能欷歔。
钱佐看了地上的瓶儿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语出惊人道:“既然这样,朕就把你赏给循王,你看可好?”
“什么?!”钱倧和瓶儿同时身躯一震,万没料到钱佐会有这样的安排。
瓶儿俏脸微红,闷着声不说话了。想来,她也没有发言的权力。越国的宫规不比宋明清时甚是严谨,宫里除了有品级的宫妃之外,那些宫人都可以由皇帝随意赏赐给其他王公贵族。
“你们二人既然两情相悦,朕也乐得成全。”钱佐不动声色道。
钱倧眉头一皱,正要出声,我看他的口型,两瓣嘴唇微阂,像是要说个“不”字,我慌忙抢先道:“如此甚好!瓶儿,你还不快谢恩!”
瓶儿惊诧地望着我,万万没料到我会把她推给钱倧,她眼睛顿时红了,半晌喊出一句:“姐姐……”
钱倧两只眼睛瞪成浑圆,简直不相信我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这眼神就好像是被一个情人出卖一般。
宫斗篇 第十章 瓶儿(下)
我忍住伤痛对钱倧道:“瓶儿是我的好妹妹,循王爷一定要好好待她!否则,我可饶不了王爷你!”钱倧啊,不论你到底是怎样的心思,接受瓶儿无疑是解决这次事情最好的办法。否则,你、我、瓶儿三人,不知会有怎样的下场。
我回眸看了瓶儿一眼,她此时只怔怔地望着我,一句话不说,但眼里的不舍,我又如何看不出来?
瓶儿,既然今日有此机缘,若是不遂了钱佐的意,指不定他又生出什么事端,况且这后宫之中沼泽遍地,我连自己都保不住,又怎么能护住瓶儿的周全?钱倧虽然是什么性子不得而知,但跟着钱倧好歹也是锦衣玉食,总比在后宫里哪日掉了脑袋都说不准得好!
我感觉到眼眶一热,不忍再去看瓶儿殷殷的目光。
今日我是铁了心要让瓶儿跟钱倧去的!只不过,从今往后,在这深宫之中,我又孑然一身了。
我看着钱佐,心里没来由地对他怨恨起来。但这眼神看在钱佐的眼里却让他很是得意,他蓦地想到什么,转头对尹德妃说道:“德妃,你把这女人放在你南薰宫里好生看管着!”
尹德妃猛然听到钱佐的吩咐,双眼一滞,半晌垂眉施了个万福,幽幽道:“臣妾知道了。”
钱佐却仍旧觉得不放心,对着我恨恨道,“该见些什么人,该做些什么事,你自己好自为之。朕是有底线的!”
底线?什么意思?我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也是有底线的!你若惹毛了我,我也会让你好看!
季淑妃没想到这样一出闹剧,以瓶儿赐给钱倧而不了了之。也许对于皇家来说,该声讨的是季淑妃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径。
因为没有什么比皇家的声誉更重要,就算钱佐要处理我和钱倧,也会以另一种说法来掩盖。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钱佐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处理,所谓的让德妃看管,相比而言,倒似是把我繁冗沉重的活计给全部解除了。连我都不由怀疑,钱佐在被绿色球菌感染之后是不是伤到了大脑。
只是在我随尹德妃离开这里前往南薰宫的时候,尹德妃背对着我用一种淡淡的却又透出一丝凄然酸楚的口吻说道:“皇上对姐姐终究还是念念不忘的。”
我没有反驳她,尽管我不认同。谁知道钱佐那个大变态是安了什么心?钱佐和钱倧两兄弟可都不像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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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儿的离开,还是让我好些天都没能适应过来。
尽管如此,在南薰宫安家落户的我还是得习惯孤独。
尹德妃对我倒也很是礼遇,不仅不会把我当作丫鬟使唤,还单独辟了一间僻静处的内宅给我。然而,尹德妃的礼遇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我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抑或者说如想象中那样的多灾多难。
因为我发现钱佐似乎每天都要来尹德妃这里,而他每次来总是会想方设法刁难我。
譬如假装不小心把一盘子青豆倒在了地上,点名让我去一颗颗捡起来;譬如让满屋子人出来迎接他,跪了一地,他则和尹德妃说得兴起,直到一个小时以后大家都腰酸背痛脚抽筋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忘记让大家起来……
诸如此类。
反正钱佐每次来,我都没有好日子过就对了。对于这样的钱佐,我很是无语,这种类似于小女人更甚者是小孩子的闹情绪把戏,居然也会用在他的身上,怎不是让人哭笑不得?
至于钱倧,自从我把瓶儿“强许”给他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我只知道钱倧领着瓶儿临别的那最后一眼,钱倧眼里流露出来了一丝愤恨,不过那愤懑的双目不是对我,而是对钱佐!
那一丝本就不易察觉的愤恨转瞬即逝,闪电一般,让我还有种以为自己眼花的错觉。他是恨钱佐什么呢?
我有些不懂。对于一个王爷来说,一个有家世的王爷来说,多一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坏事。难道钱倧还真的像他表现的那么清纯,对我一网情深不成?
一想到此,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戴小姐笑得很开心啊?”钱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后面。总觉得他来的越来越频繁。早知道他这个时间段也会出现在这里,我就不随意活动了。
对待钱佐,我一般都面无表情。
“皇上。”尹德妃已经站在了钱佐的身后,轻轻地唤了一声,我长吁一口气。
尹德妃对钱佐歉然道:“圣上只需差人来说一声,臣妾自会去的。”
钱佐微微一笑,说道:“朕偏巧无事,想着与德妃一同去看看中秋庆典准备的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