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到最后所有人都处在不公正之中,你懂我说的话吗?”
张风起想了一会儿,道,“你是说,就算人家不给我工资,我也不能去抢别人的钱?”
韩书山点头,“对,你能做到吗?”
张风起哼道,“我不知道。”
韩书山道,“我知道你能做到。”
张风起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韩书山笑道,“因为你并没有抢过人家的钱,不是吗?”
手术还在进行,天已经傍晚了。
向北从走廊上急匆匆的跑来。
“你怎么来了?”张风起问。
“我放学,来看看你。”向北边说边脱书包。
脱到一半,他过去把韩书山握住张风起的手用力扯开。
韩书山没有防备,差点被推倒。
张风起奇怪的看他。
向北坐下,把张风起往自己身边拉。
原来他是嫉妒了,韩书山不禁莞而,小孩子常常对朋友有着成人无法理解的占有欲。
“你朋友?”韩书山问张风起。
张风头,“他叫向北。”
向北勉强动了动面皮,“你好。”
韩书山冲向北点点头,笑道,“你们两个挺要好的嘛。”
三个人又等了半个钟头,手术才结束。
安顿好刘二,张风起就回工棚了。
手术的前三天,他都在医院陪床,没怎么睡过。
刘二的家人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大城市照顾他,因为没有钱,吃住都是问题。
手术后,刘二状况良好,张风起就先回去了,不管晚上睡不睡,白天张风起还是要去工地干活,老是硬撑哪行。
向北和张风起都是回市中心,正好顺路。
下班高峰,车上挤得很,两人抓着吊环,被夹在人堆里。
随着车子的停停开开,人群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叠成一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张风起已经靠到了向北的身上。
他灼热的呼吸清晰地熨烫着他的肩颈,向北听得到自己脉搏激烈跃动的声音。
贴近自己颊旁的发剪得很短,微微的有些扎人,好像是一点疼痛,又好像是一点酥麻。
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北才能克制住自己空着的那只手抱他入怀。
时而偎紧,时而稍离的体温厮磨着他全部的感观。
大冷的天,他的手心渗出了汗。
车已经走了五站,向北不敢改变姿势,仿佛他稍微一动,就会被他觉察心里的沸腾。
靠着他的人同样很安分,没有说话,也没有换手拉吊环。
好久,向北终于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视线的角度。
映入眼帘的是低垂的浓睫。
张风起,在拥挤颠簸的公车上,静静的睡着了。
一个月后,刘二出院,他不能再从事体力劳动,回了家乡,把张风起交托给老福。
今年的雨水出奇的多,进入四月份后,一个星期见不着三天半太阳。
雨下得太大的时候,工地不得不停工。
生计无着的张风起他们只能寻找“兼职”。
瓢泼大雨夹着电闪雷鸣下了整整一下午,还不到五点,就天昏地暗的。
打开门,站在外面的竟然是张风起,肩上扛着桶,脸上衣服上直往下淌水。
向北连忙接过纯净水,“你也送我们这边吗?”
“原来是你家,”张风起用手背擦擦脸上的雨水,“市中心这几片都归我送。”
向北道,“进来,我爸我妈出差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不用,你把钱给我就行了。”张风起说。
“你手这么凉,到屋里暖和一下。”向北拉他。
在四月的大雨里浸泡了一天的张风起,确实冻得够呛,冰冷潮湿的衣服粘着肌肤,越发寒冷。
向北的家很大,很漂亮,也很暖和。
“你洗个热水澡吧,”向北道,“这边是我的浴室,我帮你拿衣服。”
找了几件舒服一点的衣服,听见张风起喊他,“哪个是热水?”
他连忙拿着衣服到浴室。
张风起站在门边,衣服脱掉地上。
向北呆了。
“到底该怎么用?”张风起问。
向北狼狈的移过视线,去开热水器。
“盒子里是香皂,瓶子里是洗头用的,毛巾在那边。”向北匆匆忙忙的说,“衣服我放架子上了。”不等张风起说话,他就低着头出去了。
关上浴室的门,向北捂住脸。
他居然有了反应。
已经十六岁的他,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早知道自己喜欢他,但这般突然的冲击,他从未有过准备。
向北的衣服穿在张风起身上,长还不算太长,但是比较宽大,松松垮垮的。
“有点奇怪。”向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