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是乐琰身边的近人,对这些事,心中还是有数的,与乐琰对视了一眼,点头道,“的确如此。”
黄太医摸着胡须笑道,“这就是了,此非癸水,乃是妇人有孕的征兆。十人中倒有五六人是如此的。这样算来,受孕时间,便是在真正的上一次小日子时算起。”芳华喜道,“那足有七十多天呢!”
朱厚照望了望乐琰的肚子,咳嗽了声,问道,“那怎么她的肚子,还是平的?”
此言一出,连乐琰都笑起来,黄太医忍住一个笑,叩首道,“皇上,要到五个月才显怀呢,三个月时,才能略微看出一点儿。”
朱厚照望着乐琰,乐琰也望着他,两人都是又惊又喜,朱厚照方才要说话时,乐琰忽地又作呕起来,这下可不同于往时了,众人都紧张起来,黄太医忙指挥着宫女们为她捧痰盒拍背,又开了张方子与乐琰安胎平气,这才喜气洋洋地拿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下去了。
帝后这边,却是忙了起来,一方面乐琰还有些疑心,又派人出宫到夏家,吩咐秦氏再找民间的
93、飞天
妇科圣手预备着,一面朱厚照与众宫人都是喜得语无伦次。不要说古代,就是现代,一个家庭盼望后代的心情,都是如饥似渴的,更何况这个孩子,代表的是帝国的传承?乐琰一下便成了半个残疾人,连从堂屋走到里屋,都要被人前呼后拥着,唯恐跌倒,直叫她哭笑不得,说了好几次也不见改,只因最为紧张的人,便是朱厚照。
还没到下午,两宫就知道了消息,王太皇太后与张太后亲身顶着烈日赶到豹房,握着乐琰的手就是一阵好哭,都直道是喜事中的喜事,若不是现在时间还早了些,只怕现在就要叫朱厚照去奉先殿禀告列祖列宗了。饶是如此,朱厚照也到小香堂给父亲上了香,请他保佑乐琰腹中的胎儿,能够平安下地。下午又有秦氏乐瑜等人进宫贺喜,这乐琰的肚子争气,最开心的,自然是她的娘家人,一时间秦氏、乐瑜在宫中走路都张扬了几分,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接下来的十余天,朱厚照寸步不离的守着乐琰,王氏、张氏、秦氏、乐瑜等人分头在京中各处寺庙大作法事,一是还愿,一是许愿,闹得全京城都晓得了皇后有孕的消息。士大夫们也纷纷上了贺表,一时间,夏皇后在京师可谓是风头无两,但她本人却是深居简出,连八月里张太后的生日都没露面,这前三个月,后宫女眷们是铁了心不让乐琰会客了。
前右春坊大学士唐寅的夫人沈氏,一面也的确为乐琰的怀孕而高兴,一面,却也是暗暗着急,不知自己的丈夫,何时才能从南京回来。奈何要见乐琰,此时真是难于登天,她被包围在了豹房中,不要说个人,连一滴水都要经过三层过滤才能进去,一应国事只由刘瑾处理,朱厚照也深居内帏日日守着妻子,就算真的进了豹房,也没有见皇后的机会。沈氏只得退而求其次,想在乐瑜身上打主意,这一日听得南家终于把法事做完了,便套了辆车,往南家去了。
乐瑜连日里忙碌,今日本来打定主意不见外客——自从这皇后有孕的消息传了出来,也不知多少人到夏、南两家奉迎——听得是沈氏来了,想到当时正是她送去了张美美的消息,心中也是有三分感激的,忙请了进来笑道,“妹妹好久不见。”
沈氏知道皇后有了身子,那张美美,便不那么要紧了,也未敢挟恩自重,忙笑道,“姐姐连日辛苦。”两人相视一笑,乐瑜要说话时,有人来报道,“镇远侯夫人遣人送了东西来。”乐瑜又要出去应酬,想了想,对沈氏道,“我明日要到八大处上上香,请善静大师为腹中胎儿祈福,妹妹若是无事,不妨与我一道?”
这正中沈氏的下怀,她也正想找善静大师卜算一番唐寅的前程,忙应了是,又笑道,“我听得黄太医
93、飞天
道,娘娘寸脉极为活泼,想来这一胎定是太子无疑的了!”
乐瑜嘴边,就出现了一个微笑,她亲亲热热地拍了拍沈氏的手,道,“承你吉言了!”
沈氏又客气了几句,方才感叹道,“这妇人家终究是要为夫君生育子孙,在夫家说话才响亮些。”
乐瑜此时已是把沈氏当作了自己人,这话正搔到了她的痒处,当下击节叹道,“可不是?且等着吧,咱们夏家这个姑奶奶,可了不得呢,若是有了太子傍身,这宫中的风云,怕是又要变色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小虾有了xd大家都猜得对,我先去吃饭再来回复留言哦,以及,大家猜猜看小虾这胎是男是女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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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恃子行凶
皇后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虽然还有近七个月才能分晓,但已然在民间开了大大小小数千个赌局,官员们不但没有禁,私下里也是议论纷纷,都把眼睛盯到了夏皇后的肚子上。甚至于在宫中,人们虽然也为皇后怀孕而大肆庆祝,但已经有意识地称呼起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为小皇子。而太皇太后、皇太后在为这孩子祈福的同时,也都祝愿上天,赐给她们一个皇孙,甚至最不信天地鬼神的朱厚照都私下里对乐琰提议,由内库出钱为送子娘娘装裹金身,以求生下个小太子。
对比起周围人近乎狂热的态度,乐琰就显得有些格外的淡然了,对她来说,这消息最好的一点就在于肯定了朱厚照与自己的生育系统大致上还是正常的,至少不会出现不孕不育这种疑难杂症。对于孩子是男是女,她反倒不是很在乎,当然乐琰也希望能够一步到位生个太子,但这也不是她的肚子能决定的,早在受孕的那一刻胎儿的性别就已经定了,古人对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