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不等于宋朝就放弃了燕云十六州,相反,在燕云十六州的问题上,赵家人仿佛魔症了似的,别的什么都可以放弃,唯有这件事,是任何一任赵氏官家都不会放弃的。仿佛是只要放弃了,他们便不再是赵宋官家了似的。
高俅把这件事一说出来,这赵官家便成了斗怒了眼的公牛一样,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似乎这赵家人所有的英雄气慨、男儿本色全都聚集到了这件事上,只有对这件事的追求,他们才像是一个华夏男儿。
这件事上,宁采臣是劝不了,也没有劝服的理由。
后世一些人说,炎黄子孙坏就坏在长城上,如果没有长城,没有城池,也就是把城墙全都扒了,那么炎黄子孙一定会更加强大。
以前宁采臣对此没有什么认知,到了这宋朝,才有那么一点儿感觉。其实不只是赵家人,这宋朝上下全都有一种让人束到脖子的感觉,没有了城池,那些游骑兵会多么便捷地南下,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卿家,是不是可以出去了?”赵佶虽然是在问,但是他的神情一点儿都不像是在问。
辽国是真的把他惹到了,就是他这么热爱和谐的人,也恨不能出兵攻打他。
唉!自己和赵佶本就不熟,他也不是那种听人劝的人。
文人吗,总是有一种指点江山,天下尽在掌握的骄傲。大宋对文人的推崇,更加助涨了这种心理。一个个总以为是诸葛孔明似的。
这次刺杀一下子打击到了赵佶,特别是钻到了床底下,太丢人了。
“官家,还得等一等,万一他们杀个回马枪就完了。”
宁采臣不觉得他们会再回来,既然是陷害了辽国,就没有再跑回来的理由。万一让抓住了一个,露了行藏,反而不好。
宁采臣不让他们出来,只是有意压一压他们那一颗骄傲的心,希望他们可以冷静地发现这事的不对劲。
宁采臣的想法完全是白费了。
赵佶越来越气不过,问高俅道:“那个从辽国归来的士子叫什么?”
“回陛下,他叫马植。”高俅回道。
“好,尽快让他来见朕。”
“是。”
“宁卿家,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陛……”
咦?怎么又有人来了。
大开的门,一个年轻人冲了进来。看到床上坐着的二人,他笑了:“想不到最漂亮的真的在这。”
看到来人,周邦彦反而冷静下来了,他似乎觉得刚才把事情演砸了,这次想好好表现一番似的。“你干什么?这是我花过银子的!”
义正词严,仿佛是大堂上审案的官老爷似的。
不想对方却说:“妙妙,别人的女人更妙了。我最喜欢骑别人的女人了。来呀,把他与我拉开。我要让他好好看看我怎么骑他的女人。”
“禽兽!”
咦?这次竟然是赵佶在骂人。
宁采臣说:“官家,你想不想教训教训他?”宁采臣指了指床上。
“宁卿家,你可以办到。”宋徽宗眼睛一亮,期盼着宁采臣的好主意。
宁采臣说:“这简单!咱们蒙面出去,打他一顿,他也不知道咱们是谁?”
打人一顿出口气。
赵佶眼睛更亮了,他明显有这个意思。
堂堂一国之主,被逼得钻了床底,这口气不出,他的心永远都不会痛快。
这种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人实在是很好理解。
宁采臣也是为他好,憋着发泄不出来,对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恐怕今夜他连一个好觉都不要想睡了。
这也算是另类的尽忠了吧?
“官家,万万不可。”
糟了,高俅果然拦下来了。就知道,这声音太熟了,他没有理由听不出来。唉!第一次学着黑人,竟然就这么失败了。
宁采臣看着高俅,听他说道:“官家,万万不可啊!那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刺客。陛下万乘之躯,岂可冒下这等奇险。”
咦?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声音他也听不出来吗?
这外面明明就是高衙内,他却说什么刺客。不会是为了保护儿子吧?
宁采臣上下打量着高俅,高俅挺起胸膛,似乎还想体现他的男子气慨。
突然,宁采臣发现了,不由地微微一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