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不过我也有点好奇,”亚修问,“为什么你对完全陌生的同类这么关心?可能他都不能算你的‘同类’了。吸血鬼是这么团结的种族吗?”
“也不能这么说,”卡尔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帮他。我经历过很惨痛的情形,然后得到了别人的救助……那是在加入协会之前的事,我曾经被一伙狼人暴徒袭击过,他们和我没仇,只是取乐而已……后来是猎人和驱魔师救了我。所以现在我也想像这样去救别人。”
亚修没有接话,随意对卡尔做了个告别的手势,关上了门。
他没法对卡尔的话做出评价,就像没法评价自己一样……因为,曾经他也是这样想的,甚至现在他仍有类似的想法。
十几年前那晚,附近有一批游骑兵猎人和驱魔师正在调查异常巫术,他们碰巧救下了年少的亚修,也让亚修从此走入了另一种人生。如果必须回答“为什么要成为游骑兵猎人”这个问题,亚修会有两个答案:为父母复仇,或为救那些不能自救的人。
两个目的都是正确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也说不清哪个才是主因。
不过,现在好像事情有了变化。亚修望向切尔纳。
杀死父母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却什么都没做……他不知道这种冷静是好是坏,也不知道心底燃烧十几年的愤怒到底该去哪里,它们明明还没找到出口,现在却不再继续嘶吼。
“我还有很多事得去办,所以你要跟着来。”他站到床边,对一动不动的人偶说。
切尔纳缓慢眨眨眼,如点头示意。亚修试着再次让他说话,但他却说不了,看来只要是在每天的三小时外,即使是“主人”的命令也没法让他得到自由。
亚修暂时走出房间,把卡尔留下的血袋放进自己的suv里,以及做离开前的其他准备。再回来时,他拿了一个袋子,里面是自己的替换衣物。”
“你身上的风衣我得拿回来,”亚修说,“上路后,白天我会把你固定在后座上,盖上遮光毯,即使这样,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穿。所以现在我要给你穿衣服。”
说完后他才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还有点唠叨……讲这些根本是多余的,反正切尔纳也不能拒绝。他如果想做什么,直接做就好了,更何况只是要穿个衣服而已,又不是脱衣服。
猎人暗暗感叹,也许卡尔临走前交代的一大通话还是管用的,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影响了。
他扶起切尔纳,让其靠在自己手臂上。血族都没有体温,但皮肤并不坚硬,他们有着和活人一样的柔软触感,摸起来却稍嫌冰冷,切尔纳也是这样。在帮他穿上衣服时,亚修难免要碰触到他的皮肤……手上的触感糟透了,微凉而柔软,让人想起两样东西:要么刚刚死亡尚未僵硬的尸体,要么是病弱无助奄奄一息的伤患。
不知怎么,他由此想起艾尔莎说的话:切尔纳要么是猎物,要么是盟友,总之不是物品。
回过神来,他发现切尔纳在盯着自己,红眼睛一眨也不眨,像个定格画面。亚修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你在看什么”,随即又意识到,切尔纳并不能回答。
清晨时分他们离开餐厅,亚修把切尔纳裹上遮光毯——很多猎人的车子里都有这个,押送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