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俘虏时常用到——然后再给他系好安全带,用旧t恤把他的脖子和车座靠枕绑在一起。反正他不是人类,并不会在急刹车时被勒死,如果不这么做,他反而坐得不牢固,毕竟他没法自己调整姿势。”
“现在我们去椴树镇,”亚修边开车边说,“晚上等你能动了,我还有些事问你。”
切尔纳不能回话,但可以听到,他全身裹在毯子里,像个坐着的木乃伊。亚修叹口气,尽量忽视后视镜中后座上的身影。
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开车,连音乐都不愿意开;而现在,车里还坐着一个生物……或者说是非生非死之物,面对同样的寂静,气氛却变得有点古怪。
当天下午,亚修回到了位于椴树镇的小公寓。他有个固定住处,这在猎人中较为少见,驱魔师们通常倒是有固定住所,因为他们需要研究室,还得存放一大堆书籍;而游骑兵猎人则不然,他们大多数时间分散单独行动,还经常四处旅行,甚至有的人会为任务而长期旅居国外,所以大多数人并没有固定居所。他们身上的“游骑兵”一词也正是因此而来。
亚修不一样。虽然他也经常到处跑,但他还是喜欢有个算是私人领地的场所,他可以不常住,但只要想休息,就可以随时可以回来……所以他在椴树镇有套小房子,位于狭窄的小独户建筑二层,好几年一续的长租。这里曾经是艾尔莎和他的家,后来艾尔莎的身体越来越差,搬去和其他驱魔师一起居住了,正好这时亚修也已经成年,就继续独自租住在这里。
停好车后,现在亚修遇到了个麻烦。
他的房东贝拉小姐在家里。她坐在一层的窗边摇椅上,正在钩蕾丝杯垫。看到亚修的车子后,她把老花镜微微滑下鼻梁,笑眯眯地对窗外招手。
多年来,贝拉小姐一直觉得亚修是个乐手什么的,他年轻英俊但稍微有点不修边幅,还总带着吉他包或者提琴包——虽然里面是各类武器。贝拉小姐知道这个“乐手”肯定不怎么出名,也知道他没什么亲朋,只有个养母,所以她经常对亚修微笑,还会在他偶尔回来住时主动出来开门迎接他,让他能有回到“家”的归属感。
当然,贝拉小姐并不是那种孜孜不倦打听别人私事的老太太。尽管如此,亚修还是面对着很大的麻烦——他得把后座上的切尔纳搬进去,但又不能被人看到扛着一个像裹尸袋的东西……现在贝拉小姐已经离开了摇椅,准备开门迎接他了。
“听着,我不知这样管不管用……”亚修回头对遮光毯里的血族说,“夜晚降临后,到了你能动的时间,就自行恢复自由吧。然后想办法上楼找我,不要惊动其他人。”
他不知道这命令行不行,也不知道血族是醒着还是已经休眠了……不管怎么说,也只能先这样了,如果命令成功了当然好,就算不成功,他也可以等贝拉小姐睡下后再出来找切尔纳。
下车前他把切尔纳身边堆满了各种杂物,让其看起来像乱七八糟的后座的一部分,免得被人留意到——虽然四个车窗都有防窥涂层,前挡风玻璃上可没有。锁好车后,贝拉小姐正好打开门,对他伸出双手。
命令竟然生效了。夜幕降临之后,亚修的房间窗外传来了敲击声。
切尔纳摆脱了车上的一切束缚,攀着外墙上的管道上来了。但他没法进屋子,除非得到亚修的同意。
打开窗,对他说“来吧”的时候,亚修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切尔纳像普通血族一样无法擅入私宅,那么十几年前,他又是如何进入自己家屋子的?
第7章
“过来,请坐。”亚修指指餐桌前的凳子。
切尔纳依言坐过去,两个人隔着桌子,头顶上悬着偏暗的白炽灯,小居室的厨房变得像个审讯室。
亚修提出关于“无人邀请如何进入房子”的疑问。他以为答案会和巫术有关,谁知切尔纳给出的回答比这更简单,也更残酷。
“是她同意我进入屋子的,”血族目光低垂着,“就是……应该是你母亲。”
“她邀请了你?”
“嗯。如果没有邀请,我就进不去,于是我……就那样去敲门了。”
当年、当日、当时的亚修其实也醒着,那时他正在二楼的房间里痛快地读英雄漫画,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