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正平起身,回到屋子里挨着寻找有什么是可以拿出去换钱的,破衣服就那么两件,还是旧的,破的地方也都补上了,算不得烂,可也不值两个钱的。再有就是几卷书了,这里面大半还是借的,就是他自己的也绝对舍不得卖,这可是比命都还让祢正平看的紧的东西,就更别说是面子了。其他的,祢正平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像是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转悠了几圈儿,什么也没有找到的祢正平有转到了厨房,吕清广给的米面都还在缸里,祢正平有手指捻起两颗米粒扔进嘴里,嚼着,心里苦涩,这本来是祢正平想着秋冬季没有瓜菜的时候才拿来糊口的,但现在也只能舍弃了。
院门总归是要修的,这一点祢正平心里很清楚,也很明白自己现在没有别的可以拿来修院门,能用来支付木头钱和工费的就这点儿米面了,够不够还很难说。
祢正平向后院的方向看了看,想去求吕清广,可最终还是没有向后院儿迈腿。一回身,他快步向外奔去,出了门,过了院子,从街道上窜出去,绕了几个街区,到一个石桥边,在桥头上举着一伙扛着锯子斧头的木匠,后世将之唤作桥头堡。
简单而严肃的讨价还价之后,祢正平带着两个木匠回到了院门处。
工程招投标已经完成了,根据协商,包工包料,连夜赶工,第二天中午前将新做的院门安放完成,标底是八斗米。补充协议:要是米不够面也行。
一个木匠留在院门洞测量,另一个跟着祢正平到厨房量出三斗米来,提上走了,没过多久,又带着两个人推着一个独轮车过来,车上放着已经破好了的木板。那年头没有木工板,这破开的木板就是最好的半成品了。
材料来了,留在院门口儿的木匠迎上去,一起卸下木板,然后另外两人推着独轮儿小车先回,两个木匠拉开架势就在前院儿空地上开始动手。做院门不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可别是对上祢正平这样要求不高的主儿。加上旧门虽然破碎了,可门框还是完好的,这也说明灵气冲击的爆发力之强。只做门板就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连户枢都是用的旧的。
一分钱一分货,祢正平也就只能给出这点儿价钱,想要求高一点儿也不行,就这已经连米带面让厨房里的大缸们见了底儿,还是满的也就只有水缸了。
祢正平忙碌的时候郭嘉也没有闲着,将这周围的地理人文都了解了一个透彻。再回来的时候,郭奉孝已经清楚这宅子不过是祢正平借杨修的,对于杨修,郭嘉却也还熟悉,表面关系也尚可,但由于种种原因,大家之间有点儿不大不小的隔阂,属于面和心不合那种。
既然这里是杨修家的产业虽然借给了祢正平可郭嘉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底气十足的进出,可要是在这里常住却不是很好,有点儿背着颍川帮和杨修勾结的嫌疑,这可是与家族利益不相一致的。
郭嘉站在院门外兴致勃勃的看祢正平守着两个木匠修院门,祢正平没有和郭嘉打招呼,郭嘉同样没有招呼祢正平,两人就一个内一个外隔着空荡荡的院门洞谁也不买谁的帐。
下午,秋老虎的余威扫荡这许昌城,蓝色的天幕下一丝云彩都没有,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并不因为人少而稍减,两个木匠大汗淋漓的忙碌着,祢正平虽然脾气不好,可那也分跟谁,拿破碗舀了水来请两个木匠喝,也请自己喝,就是不让郭嘉喝。
郭嘉也不急,在外墙阴凉地里站着,不疾不徐的看着祢正平。
过了不久,郭嘉的马车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大车,大车上拉着已经收拾好的帐篷和三个侍女。马车后面还有四个骑马的护卫,都带着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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