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带着仆从往院子里走了进来,祢正平斜都不屑斜一眼,就当是没有这群人一样,两个木匠看郭嘉气宇轩昂衣着鲜亮,赶紧躬身让开。
进了院子,郭嘉指挥侍女护卫将带来的草席铺在正中的堂屋,米面菜蔬都拿到厨下生火做起晚饭来。
一个时辰不到,新的木门就已经做好了,安放到了原来的门框上,没有上漆的木门虽然崭新崭新,看上去却可怜巴巴的,像是没穿衣服。
“先生,”一个木匠扯住祢正平说,“这门要是不上漆也不像一个样子,您老还是在加点米面把漆水一起做了吧。”
就这八斗米面已经让祢正平肉疼死了,再上漆的话,他也实在是拿不出多的粮食来了,至于钱,那就不用考虑了,要是有钱,祢正平早就打了酒来了。
黑着一张脸,祢正平去厨房中将缸里的米面称了五斗来打发了两个木匠,剩下的就已经见底了,凑凑活活还能吃个三五顿的,要想靠着这点儿存粮过冬是绝对没有希望的。
望着看看的大缸,祢正平还待再回味一下,那半满的美妙感觉,却被饭菜的香气袭扰了兴致。
郭嘉的侍女也在这时候做得了晚饭,正收拾起来用托盘盛了往前面送去,酒坛子也打开了,分装到酒壶中,酒香四溢,勾得祢正平馋虫一个劲儿的乱钻。
祢正平好酒,可是却喝不起酒,特别是好酒,偶尔到孔北海那儿蹭一顿,过过酒瘾,可孔北海事情却多,政事忙,家事更忙,能得空请祢正平的时候实在是有限,这酒瘾也憋了很长时间的了。闻到郭嘉带来的上品佳酿的香气,祢正平可再也忍不住了。将缸盖子一扔,转身就往堂屋去。
郭嘉毫不客气的坐在堂屋上自己带来的草席上,原先祢正平用的破草席已经卷到了一边儿,虽然都是草席却有天壤之别,祢正平的草席是纯粹的草席,整个都是用稻草编织的,郭嘉的草席却是用麻线丝绦合着薰衣草蓑衣草艾草精心制就,又用药物精炼过,不但坐着舒服还有淡淡的香气飘散出来,而且蚊蝇等物都远远的避开,不敢靠到近前来,就是蚂蚁也不敢往上面爬。
礼数郭嘉还是要讲的,虽然不理会祢正平这临时的主人,但还是自觉地坐在客位上,没有敢矩矱。
祢正平走过来也同样不和郭嘉客气,老气横秋的往主位上一坐,然后吩咐侍女道:“上席吧。”
侍女没有得到郭嘉的丰富却不敢动,眼睛望着自己的主人不知所措。
郭嘉皱着眉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祢正平,心里有火却又不敢发出来,向后院看了一眼问:“你坐正席,仙长坐哪里?”
祢正平哈哈大笑以正,直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高声道:“奉孝啊奉孝,你的心思是白费了,菜很好,酒更好,不过……哈哈哈哈,不过很可惜啊!仙长是不会理你的,这酒饭还是我来笑纳了吧。”
郭嘉却并不气恼,这明明就是祢正平有意要气他,生气才是啥子呢,也不气馁,不是祢正平说仙长不理会就不理会的,他站起来,温和的一笑,说:“我这就去请仙长,也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你不用去了,”祢正平止住郭嘉,实话说道,“仙长辟谷,是不吃东西的。”
这辟谷之术郭嘉是知道的,金丹期以上的都可以辟谷,只是时间长短不同而已,以往他接触的奇人异事中辟谷的也有过的,听了祢正平这话倒也相信,面色更是舒缓了。这一刚面他是相信了祢正平说的是实话,另一方面也清楚了吕清广至少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修为,帮他筑基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辟谷也无妨,”郭嘉笑着对祢正平点头,既然祢正平说了实话,那么也就算是给了他郭奉孝一点儿面子,也该给个好脸以示回报,可人还是继续向着后院说:“仙长不用菜饭,单用些酒水好了,我特意带来的百花酒是难得意见的佳酿,正要请仙长品上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