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主事人说的语焉不详,只说有天大的贵人来托捕个活物……加上那真金白银的大手笔,心里不免泛着嘀咕。
反倒是李祀颇有点不知者不畏的意思,一路跟着,且当是赏景。
在最横据的山麓脚下一直往上,,山势越加雄勇,山松柏突兀,绝壁回环。满罗翠黛,石上青湿。
秋鸟号古木,很是空旷空灵的大气。
就是在前世,跑到张家界九寨沟之类的风景区,若是不往人迹罕至的偏僻地方走,也看不到这么不沾染俗气的景致,早被游人堆满了。
不过其他人又哪有李祀这样的心态,即便不愁这次是否凶险,看着这山高路远也是难熬,走了许久不曾歇息,
这么多人亦是辛苦,但是看那领头瘦子却没有停下歇息的意思。
若非看在那白花花的银子面上,这些都暴躁脾气的大汉子早就开口骂娘了,就是如今这般面上忍着,心里也早就问候了他十八代祖宗……
这名叫吴三的汉子亦是苦甚没法子的,要说他也是有来头的,给县丞当了七八年的长随,很有些勇武,且受信任,即便这养禾乡的头面人物也得客气几分,不过这心腹也不好当就是,今日这事实在是要紧,所以自己被打发过来。真他娘的苦差事
而县丞大人再三交代过,必须按照交代的路线,一路不停的过去,否则必生变故,这是那贵人亲自嘱咐过的……
他吴三对于县丞大人自然恭敬顺从,那个只从大人口风里听闻的“大贵人”已经超出这等小人物的想象,哪里敢有半丝违逆。
这个在村民眼里已经算是天大人物的小人物正满心谨慎忐忑。
却不想前面不知为何的,在一片杂木掩映间,有个小小人家……
以吴三的本心,自然是想要直接过去,却奈何众人皆是劳累,都想要歇歇脚,他又哪里愿意怒了大家,不得已只得同意。
众猎户上前敲门不应,一众草莽哪里顾得了礼数,推门就入,不过一个现代守林人居住大小的木屋,很快就被挤进去的众人堆满。
大家坐在里面的几张劣质长椅上歇脚,四下观瞧,收拾的干净,不像是久无人住的样子。想来不知此家主人何处去了。
那群村野之人自然没啥规矩可说,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没多时,就有人发现戳在那的大缸中居然有甜酒。
都是草莽汉子,一路饥劳疲渴,虽然都带了干粮和清水,但是哪里有酒水来的解乏过瘾。
这些人都是没多少讲究的,有人提议留下些银钱大家舀了来喝,其余人今日得了这许多钱财,自然也就不计较这仨瓜俩枣的,纷纷应和了。拿着缸里的瓢,你递我传的,就着自家婆娘给带的干粮,吃的不亦乐乎。
那县丞长随本是不肯吃喝的,却架不住这多汉子的推让,也就喝了,却发觉这酒水竟然比县丞老爷家中宴席上的好酒更可口,则又是几瓢下去,十分痛快。
没人注意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李祀,踌躇皱眉纠结取舍,最后还是上前小饮了一口,然后就默默静坐,身子也确实乏了,能多恢复些体力毕竟是好的,谁让他带的东西实在不轻。
大家歇了些时候,吴三怕误了大事,就叫众人启程,一群汉子乐嘻嘻的应着,一边收拾物什儿起身。
然而却发觉起身后蓦然头重脚轻,甚是眩晕,一个个都是难受无比,干干呕吐,却没东西呕出,觉得头仁儿闷疼,竟是起身都费力。
没多久,通通晕倒,横七竖八的堆满了这本就狭小的木屋,李祀坐时候不与旁人凑在一起,此刻则一样倒在角落。并不和那些浑身昏臭的汉子挨着。
而就在这伙人都着了道之后没多久,那个小木屋的门轻轻开启,没有什么贼人强盗,只是探进来半张胖脸,一点都不凶神恶煞,甚至眼神和善纯良的一塌糊涂。
看着倒了一地的众人,那胖子像是翻墙逃课成功的学生一样,长出一口气,把门打开一些,将整个身子挤进来。
一个胖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长了张显着面嫩的娃娃脸,但是对于李祀而言却怎么都是大叔级的了。
一身半新不旧的儒生装束,却没有帽子,头发上挂着些草叶泥土。
再次仔细看过众人,确认都晕过去后,总算放心,那忐忑的表情总算散去,似乎打算把占了椅子的一个汉子踹下去,却仍没忍心,轻轻小心的把那倒霉汉子放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想怎么处理这一屋子人。
这个时候,他衣襟里好像有东西再往出钻,下一刻,就从怀里钻出一只雪白的如同秦岭白雪的狐狸,大小比起成年男子一个巴掌大些也有限。眼睛和淡淡的紫水晶一样。
最奇的是它尾巴居然有四条,毛茸茸,手指大小,一摆一摆,弄得这个胖子十分痒,赶忙把它抓出来,放到自己对面。
很忧愁的抱怨道:“她就是想抓那只狮子回去骑几天,让她捉走就捉走呗,几天新鲜也就放回来了,干啥我也得管……
上次她非要带你回她菜园子吃白菜,我死乞白赖的拦,气的她说这辈子都不来我这里……
我一个快三十的男人,非得欺负一个十一二岁小丫头,真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那只小狐狸自然听不懂,不过看着胖子头上沾的花花草草叶子,在它看来很是漂亮,所以非常高兴的“嘤嘤,嘤嘤”的叫,那胖子看着狐狸有往自己趋势,赶忙拿手轻轻拢住。
一年见不到几个人的胖子继续对狐狸吐苦水
“我可是从十五岁就打算要框扶天下,辅助明主,报苍生以太平盛世的……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胖子很抑郁的看着一地的人,最后得出结论就是不去管,等到他们自己醒,自己走,那小丫头是要面子的,怎么也不至于雇人来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