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闻言笑出声:“原来我只有手变了呀。”
若说叶一然这二十多年来有过什么真心相交的朋友,唯一的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们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杨洁到外地上大学后两人才分开。
“你的心也变了,这么多年杳无音信,铁打的心。”杨洁说着伸手戳了戳身旁的好友,满脸不乐意。
“敢情我这么多年的礼物都白给某人寄了,又是谁经常无事可干潜伏在网上找我聊天?”杳无音信?这女人还真敢说!
“那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也走不动了。
“什么时候结婚?提前告诉我一声啊,我好早做准备。”
“你准备什么?”抢亲?
“准备当伴娘啊!”
“杨女士,您都已婚妇女了还打算当伴娘呢?”
已婚妇女又不乐意了。“哪条法律规定已婚妇女不可以给人做伴娘的?”
两人对望着,下一秒都抑制不住的大声笑起来。
原来,两个人还是少女时的约定彼此都不曾淡忘。
初夏的晨风拍抚在皮肤上很舒服,两个人都看着不远处的可爱男孩专注地玩耍,好久两人都没再说话,安静享受这难得的一刻。
“小然你知不知道,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羡慕你……有些话是必须要当面说的。”面容恬然的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却说出了好多年都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心事。
一然有些意外的看着杨洁,不知她这话的意思。
“还记得小时候,你为了有几个同学笑话我是没妈的孩子而和她们打架的事吗?”一然还为此弄伤了脚让她难过了好久,“其实我知道,你和她们起冲突并不单单是因为她们笑话我而已。你之所以无法忍受……是因为咱俩都没有母亲,真正让你生气的,是你受不了她们当时的那种语气和神色,所以你和她们起冲突并不是因为我,而是为了你自己。”
“亲爱的,承认吧,你才是传说中扮猪吃老虎的那种人。”宿醉开始让她的额角胀痛,指腹按了按太阳穴才稍稍好转,刚放下手却感到有一双手代替自己轻轻按揉在穴位上。
“亲爱的,我承认,我就是传中说扮猪吃老虎的那种人。”杨洁让一然靠在自己的肩膀,手指温柔地替她按摩。“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什么纯良的好人,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还能愿意和你做朋友,还做了这么多年。”
一然露出笑容。“难不成是因为我无敌的魅力?”
“呵,也许吧。”杨洁也笑了笑。其实真正吸引自己的,是叶一然从并不隐藏自己的意图,明确心里所想便能坚持去做的自信,她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她活得自信而独立。
“程家哥哥独守空房等你这么多年,如今你回来就好了,真替你们高兴。”刚说完就感到肩上的女人放松的身体渐渐离开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
杨洁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们当年恋情的局外人。
她们高中毕业的那年暑假,程家夫妇回老家探亲,只剩墨玉和一然两人在家。盛夏的傍晚闷热非常,住在程家附近的杨洁买了几分果汁冰打算和老友大吃一场,却不料撞破他们最私密的恋情。
站在一然的房门口,杨洁难以置信地看见当时她认为的兄妹二人正火热亲吻,虽然两人的衣服有些凌乱但还算完整,没有再让她长针眼的景象。
果冰掉落在脚边,满腿湿凉。目击者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生了翅膀的“”二字呼呼呼满脑子翻飞。
还是程家哥哥最先发现了她这位观众,猛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又迅速拉好小然的衣裙。而两个人满脸惊诧又微喘地看着她这位“不速之客”时,杨洁有一种夺门而逃的冲动,可双腿好像注满铅一样沉重非常。而下一秒,她看着程墨玉沉步向她这方走过来,脑子里又忽然生出“杀人灭口”这四个烫金大字!
程家哥哥与杨洁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热度与气息。血案并没有如她所幻想的发生,男主角沉默着快速离开,而另一位当事人却懒散地蹲在她脚边哀悼没吃一口就阵亡掉的果汁冰。
“小然你疯啦?”
“怎么了?”
“你们是兄妹啊!”
“兄妹又怎么了?”
“这是不正常的!”
“怎么不正常了?”
“你!你们这样……有悖伦理!”最后四个字杨洁刻意压低声音却异常凝重地说出来。
杨洁一直忘不了叶一然当时的表情,她盘膝坐在床上,双手撑在后面笑笑地看她,然后淡淡地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是,那年的盛夏,程家兄妹的恋情终于不再是两个人的秘密。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杨洁发觉老友的神色有些古怪,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问过关于她感情方面的事,因为觉得他们的感情事毕竟与自己无关,而且她发觉这些年小然总是对感情的事避而不谈,似乎有意躲闪回避,因此也不再多问,不过今天既然见了面索性问清楚。
“我们早就分手了,还是在我出国前的事儿了。”
“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