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娥一脸呆笑,环顾四周,不仅自己房中的几个丫鬟在,连隔壁房的也听了声响,跑来瞧热闹,她只觉得这个唐家大少奶奶的颜面今日是要扫尽了。不!若说扫尽,那还是轻的,这个位置能不能保住还要另作他论。
一旁曾帮钱小娥出主意的丫鬟,始终低垂着脑袋,这会儿见钱小娥再无返还的余地,便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退出房门,莫不是临阵脱逃!只见没多会儿,她便领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子出现在人群中。
那孩子进了门,便径直跑到钱小娥的身边,哭道,“娘,你怎么啦?快起来抱抱我。”原来,这个孩子正是钱小娥和唐琪的儿子,唐讷,平日里虽然由唐老爷唐夫人带着,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跟娘亲,这会儿见钱小娥狼狈地坐在地上,赶紧上来抱住她。
唐琪一见儿子出现在眼前,更为恼火,“是谁把小少爷带过来的!”
一声质问下,大家的目光纷纷射向那位出主意的丫鬟。丫鬟本以为唐琪会念及夫妻、mǔ_zǐ情分,宽恕主子钱小娥,这才把小少爷带过来了,没想到反倒引火上身。丫鬟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以头撞地,连连说道,“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唐夫人和唐琬也闻讯赶来,二人拨开人群,走进屋内。唐夫人见屋内哭的哭,闹的闹,当即喝道,“好了,这是要干嘛?是要闹出人命吗?”唐夫人的这句话一点不假,那磕头的丫鬟几回下来,这会儿地上竟染上了鲜红的血,再这么下去当真是要出人命了。唐夫人又对身旁的丫鬟说道,“还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把她弄下去。”
两个丫鬟听了令,赶紧上去,一左一右把那磕得近乎昏迷的丫鬟搀了下去。那些来看热闹的人也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唐琬见人群散去,看着楚楚可怜的钱小娥mǔ_zǐ俩,实在于心不忍,便走上前去劝唐琪道,“哥哥,此事说是嫂嫂的错,但其实都因我而起,如今爹爹也说了,我和陆家的婚事要提前,到时一切便尘埃落定了,还有什么必要这么深究下去呢。嫂嫂嫁进唐家这么多年,不仅为唐家延续香火,更是前前后后协助你处理家事,这些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何必因她一时无心之过,便作出毫无退路的决断呢。”
唐夫人也说道,“这样吧,从今日开始,便罚小娥日日跟着我抄经念佛。三个月之后,由你视情决定是否要停了这惩罚。”
这母女二人真是一般仁慈,绝对不忍心看着钱小娥受重罚,便想尽法子替她解围。再者,钱小娥父亲于唐家大恩,就算也什么天大的错,也不至于将其赶出家门,那可是不仁不义之举。
唐琪回头看了看钱小娥,此时的唐讷正躲在她的怀中,一句话不说,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唐琪摇了摇头,叹道,“也只能如此了,烦劳娘亲教导她了。”
此后,唐府又如往日一般,只钱小娥身边的丫鬟换了新人。原来,唐琪和钱小娥毕竟为夫妻近十年,彼此熟悉对方的个性,知道以钱小娥的秉性绝没胆作出如此出格之事,定少不了丫鬟的“功劳”,怕那丫鬟继续待在钱小娥身边再出什么幺蛾子,便给了点钱,就将她打发走了,也是唐琪仁慈,这已经是她所能有的最好的下场了。说来,这次钱小娥和那丫鬟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但凡自作聪明之人,终究是吃不到好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