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闳的这个提议,陆宰当然会称好。自古有个说法,先成家后立业,陆游三年前初入名利场,未得中举,如今年龄刚好,把家室成了,立业便是顺其自然的了。再者,唐闳的女儿可是越州城内有名的才女,得此女相助,必然对陆游的事业大有裨益。可是由女方开口提议,将婚事提前,这件事情妥与不妥又得另当别论了,想到这陆宰又脸色一沉,说道,“此事容我回去与你阿姐商量一下。待得算好的日子,立马送到府上”
此话一出,旁人自然都明白了,这陆老爷虽说是陆家掌家的人,可是不一定是做得了主的人。他所说的这个“阿姐”便是他的夫人,陆游的母亲,唐念。像陆宰这般惧内倒也不是个别情况,什么“河东狮”“胭脂虎”那可都是出了名的人物,难怪有人会感叹,古者女子都安分守己,近世不然。
唐闳是个明白人,与陆家的交往也不是一两天,对陆府的情况甚是了解,因此对陆宰的这句话自然是见多不怪,当下便点头称是。
……
钱小娥哪里会料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番计谋,不但没有成功,反倒起了反作用。此时的她正在房中与丫鬟闲聊,说起之前祠堂的事情,直纳闷,怎么过去这么几天了,还没有一点动静。
也就在她们聊得正欢之际,唐琪突然闯了进来,劈头盖脸的问道,“你现在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
钱小娥见状,心里暗想,难道唐琪知道了什么,不行,我绝不能轻易露了马脚,万一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岂不是自乱阵脚,便试探地问道,“我……我……怎么啦?”
唐琪接着骂道,“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还不清楚吗?”唐琪的这一声更高于刚刚的那一声。唐琪是唐家的长子,历来注重以礼待人,从未对府上下人大声喝骂过。今日这种情况实属罕见,看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否则他也不止于此。
钱小娥本想仗着唐琪疼她爱她,化解了这件事,可是接连被唐琪这么一骂,气焰全无,口中只囔囔说道,“我……我……”
唐琪见还有遮掩之态,忍无可忍,骂道,“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爹爹今日与陆家老爷见了面,陆府上下全都知道咱们的退亲闹剧。”原来,唐老爷从茶自香回来后,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私自泄露风声,便立即叫来唐琪,让他暗自调查,适时清理门户,坚决不能让这种小人蜗居唐府。
钱小娥回他道,“知道这事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你怎么……”
唐琪又骂道,“你还狡辩,难道要指名道姓了,你才承认吗?我暗中早就观察你很久了,就算此事与你无关,别的事情可跟你关系大了去了。那****带着母亲去禹迹寺是干嘛了?再前一日,你去祠堂干嘛了?你真当我是瞎吗?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唐琪连连逼问,钱小娥连连退后,直到那句“再也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钱小娥全无招架之势,整个人软瘫一地,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自作聪明,她以为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其实,唐琪早就知道了真相,如今被抓个现行,竟然还想抵赖,真是可笑,可笑。